“周湘君,醒醒。”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周湘君看到陆琬琰戴着口罩的脸,眉眼弯弯的看着她,“醒了,感觉怎么样?”

“头晕,口渴。”周湘君想喝水,从昨晚到现在一口水没喝,太渴了。

陆琬琰在筷子上裹了干净的纱布,沾了点水给她润润唇和舌头,“刚做完手术,还不能喝水,只能给你润一润。”

她不懂什么是手术,以为是吃的什么药不能喝水,一阵清晰的疼痛让她彻底清醒了。

伸手要去碰腹部,被陆琬琰抓住了手,“那里有伤口,暂时不能碰。这两天你卧床休息,不过也得下床走动,促进胃肠功能恢复,预防下肢深静脉血栓形成,但三个月内避免剧烈活动。”

手术很成功,单纯的阑尾炎,再不手术就要化脓甚至穿孔,没有腹膜炎,手术后恢复得快。

陆琬琰告诉她,“三四天后就能恢复,麻药过后,有些疼,你要忍着些。实在疼得忍受不住,再吃药。一会儿让丫头们搀扶着你下床,走动走动,排气了就能适量饮水,吃流质食物。”

“好。”周湘君皱着眉头,她能感觉到这种疼和之前的疼不一样。这种疼是受伤的疼,她疑惑,“我怎么受伤了?”

“肚子下方开了一个小口子,把病灶给切除了,已经缝合伤药包扎好。病灶没了,以后再不会痛。”

陆琬琰轻声告诉她,“我给你配了去疤痕的药,等七天后拆了线就可以用上。你放心,不仔细看,看不出疤痕。”

周湘君没想到什么疤痕,她只想到自己的病,“夫人,你是说我生病的地方切掉了,以后再也不会再犯病了吗?”

“对,再也不会犯病了。”陆琬琰安慰她,“你放心,切除的部分对你以后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成亲、生儿育女,要是保养得好,长命百岁都不是问题。”

她不会死了,周湘君喜极而泣,眼泪不断的流,“太好了,太好了...”

手术很成功,周弼和周玉韬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跪在地上磕头,“谢谢定王爷,谢谢定王妃救命之恩。以后只要用得着我们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本王记住了。”夏侯晔抬手,“起来吧。”

陆琬琰让夏侯晔先回去,“我要在这里照看她两天,情况稳定后,明晚回去。”

“你在这里照顾好自己。”夏侯晔看了眼她的小腹,“不要太累了,适当休息,有些事情就让时星时月去做。”

“知道了,放心吧。”

周弼立刻保证,“定王爷请放心,草民一定安排好王妃的饮食起居,派人好生照顾她。”

“房屋一定要保持清洁,伺候的人不要太多,她喜欢清静。”夏侯晔让时星时月照顾好王妃,去看了陆琬琰住的院子,派了暗卫在暗中保护,出了周府。

一上马车,暗卫来报,“王爷,穆夫人来了。”

“走吧,回去。”这个时候来,夏侯晔知道她不可能是来陪自己吃饭。

听到马车声,知道是儿子回来了。打扮得光鲜亮丽的穆淑盈开心的走了出来,“晔儿回来了,辛苦了,快进屋。今天啊,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

她故意往夏侯晔身后看了看,“琬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她出诊,中午不回来用膳了。”夏侯晔喊了声母亲,进屋洗手,看着满桌子的菜,“辛苦母亲,做了这么大一桌子的菜。”

“你长这么大,娘没为你做过一件事,给你做点吃的,不是应该的么。”穆淑盈招呼他坐下,又喊穆苏苏坐下,“我们是一家人,这是你小姨,晔儿不介意我们坐在一桌用膳吧?”

“坐吧。”

夏侯晔看着桌上的菜,油放的很多,用的是猪油,天气冷,有的菜上面凝固了一层白色的油。看着食欲大减,没有拿筷子的想法。

穆淑盈很高兴,不停的给儿子夹菜,“快尝尝,这可是我学了两天的成果。”

“好。”夏侯晔不想拉肚子,只吃那盘花生米。

“咱们母子团聚,高兴,今天要喝酒庆祝一下。”

穆淑盈拿起酒壶,要给夏侯晔倒就,被他拿了过去,“哪儿有母亲给儿子斟酒的道理,儿子给母亲和小姨倒酒。”

三人举杯,穆淑盈说道,“为咱们的相聚,二十年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之后,夏侯晔敬了两人一人一杯。

穆淑盈又给儿子夹菜,“晔儿,娘之前确实做得不妥当,可娘那是心疼你,那个有身份的男人身边不是有几个伺候的人。你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太清苦了,娘想想就心疼。”

说完拿帕子擦眼泪,“也是我无能,连自己的孩子都照看不住,让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二十岁了才娶妻,原以为娶妻后有人伺候你,知冷知热。可你看看你那媳妇儿,病人比你重要。

娘不是说她不好,她是好,可什么最重要,起码要搞清楚。怀着身孕呢,天天往外跑,给人看病,也不怕过了病气,伤着自己和孩子。”

“母亲,儿子支持琬儿的一切决定,她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她的职责。再说,她自己是大夫,怎么照顾自己和孩子,她比我们懂。”

夏侯晔忍着心中的火气,“她好不好,不用其他人来评说,我是她丈夫,每日陪在她身边,比谁都了解她。她的好,只要我知道就好,她的缺点,我全部能包容,我的妻子不用那么完美。”

一看夏侯晔要动怒,穆苏苏赶紧说道,“晔儿,你娘是心疼你,看你成亲后没人照顾。也是心疼你媳妇儿,大着肚子在外面看诊,太辛苦了。更心疼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跟着奔波。”

“既然晔儿不喜欢,那我们就不说了。都怪当年我软弱,让他们把你带走了。”穆淑盈招呼儿子吃菜,看他碗里的菜堆成了山,“晔儿,快吃啊,是不是娘做的菜不合你胃口。”

一再说是公主和驸马把自己给抱走了,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夏侯晔放下筷子,面色不虞,“当年真的是他们威胁你才抱走了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