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伟光再次见到袁辞,是在分局拘留所里。

他站在隔离网前俯视着袁辞。

“呵,一个嫌犯,一个警察,公然在警局互殴?”

袁辞连忙双手高举,指着自己脸颊上的淤青,一脸委屈。

“徐局长你可别包庇下属,是她殴打我,然后自己磕到了桌角,怎么就成互殴了?

这锅我可不背!”

徐伟光扫了他一眼,偏头望向远处另一端的围栏,眼底闪过一抹无奈。

“这么说,纵火的锅你打算认下了?”

袁辞挑了个舒服点的姿势躺下,一声长叹,苦笑道:

“这个局还有别的解法吗?你们连人家的毛都没摸到,我这不是现成的替罪羊吗?

就算你们能为我作证,那些村民的家属会信吗?”

说完,顿了顿,起身盘腿问道:

“今晚应该死了不少人吧?”

徐伟光闻言,眸光一寒,神色阴沉:

“那是十几条人命!在你嘴里就这么轻飘飘?”

袁辞双手伸出,亮出闪着寒光的手铐,神情淡淡道:

“你看我像是有闲心关心别人死活的人吗?

莫名其妙背了人命,没发火已经是我心态好了。”

徐伟光闻言,顿时也哑了火。

他说得没错,警方需要一个突破口来展示公信力,那些无辜村民的亲属也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任谁来选,都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完美的替罪羊。

孑然一身,证据确凿,除了不太容易解释的不在场证明和作案动机。

但再不容易,也比费时费力地去找一个藏头露尾的人要轻松得多。

“我出去抽根烟。”

徐伟光头一次,有些经受不住犯人的审视,也是头一次选择了退避。

星火随着一团又一团的烟雾往上爬窜,直到指尖传来轻微地灼烧感,他才惊觉一根烟已经抽到了底。

低头一看手中的烟盒,连同熄灭的烟蒂,一同扔进垃圾桶里。

“什么破烟,这么不经抽。”

掸去袖口的烟灰,转身一推门就瞧见单人床上躺着的,仰天长叹的袁辞。

徐伟光从监警手里取来钥匙,将大门打开。

在袁辞惊诧地目光中,解开手铐,嫌弃道:

“还愣着干嘛?真把这里当家了,都特么凌晨两点还不回家?”

袁辞瞪圆了眼睛,随后眼底闪烁着狂喜。

“徐局,您,徇私枉法罪了解一下?”

徐伟光回以一记鞭腿,直接将人从监室内踹了出去。

“收拾点随身衣物,明早十点有人去接你,别想着跑路!”

袁辞躲闪不及,被踹了个狗啃泥。

起身揉了揉屁股颠儿,随后朝着围栏里那道恍惚间憔悴了不少的身影投去感激的目光,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他明白,这已经是一个分区的局长最大限度的‘包庇’。

至于明天的事,那就明天再说。

拘留所内,姜遥低着头,默不作声。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犯了大忌,情绪不当,还殴打犯人,直接停职都不为过。

可她一听到那烈火中痛苦的哀嚎,就无可避免地联想到

五年前,她父亲被歹徒锁在密室里活活烧死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