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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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孙清扬还是风闻了些传言,说是靖小王妃想给靖小王爷一个惊喜,提前来南阳,没有想到竟然在快要进入南阳郡的时候被青蒙山的强匪给抓了。
孙清扬想到了那天夜里,明月娇急匆匆赶来,之后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明白了缘故。
孙清扬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可是悲凉心酸是不可避免的。
而夏侯辰呢,从那天起,就真的再没有来了。
孙清扬觉得自己就像秋天里,枝头上唯一一片叶子,在秋风里孤零零地坚守着,执着着。
有时候她会问自己,是否最终能等到那个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没有答案,问了千千万万遍,也没有答案。
九月初二,是南宫太夫人的八十大寿,名义上孙清扬作为长房的孙媳妇必须是要回去的。
许久不回南宫府,似乎有些陌生了,连那个曾无比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
孙清扬看着夏侯辰挽着姜妤从南宫府中出来了,在众人簇拥下,犹如众星拱月般。
夏侯辰在笑,姜妤也在笑,南宫府所有人都在笑。他们的谈笑风生在孙清扬看来无疑是个讽刺。
夏侯辰亲自扶姜妤上车,亲手为她开车门,为她整理凌乱的裙摆……他的目光有那么一刻从孙清扬身上划过,是冷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姜妤似乎又找回了自己的高傲,对孙清扬露出了轻蔑与鄙夷。
孙清扬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刺眼,刺得她两眼酸痛。
“二嫂子,咱们进去吧。”南宫容在一旁低声劝道。
“走吧。”孙清扬回过头,眼里的泪还是落下了,还好他们没有看见。
南宫容将孙清扬带到了一处偏房道,“二嫂子,你先在这里坐会儿,等泪干了再进去。”
“我,只是刚刚下车时,被风沙迷了眼。”孙清扬牵强解释。
“你快别解释了,就你们那点儿事,早在你们来南阳之前都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况且刚刚外头也没风,哪来的风沙迷眼睛。”
到底还是半大的孩子,不解风情,若是换成再大些的,看到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肯定就递上了手绢,然后温声细语劝慰。南宫容倒好,劝慰说不上,反倒有种奚落的意味。
孙清扬原还悲伤得不能自抑,真想大哭特哭一场的,被他这一通奚落,彻底没了心情,虽然还是伤痛,但已然不如先前。
“二嫂子,你是不是后悔嫁给我二哥了?”南宫容突然又问。
原来他的奚落不是不解风情,而是在为他的二哥南宫墨鸣不平。可他哪里知道南宫墨即是夏侯辰,夏侯辰就是南宫墨啊。
孙清扬没有回答,因为她回答不出来。在得知南宫墨就是夏侯辰的时候,她是欢喜的,可刚刚的悲伤也不假。
如果南宫墨与夏侯辰不是一个人,或许她不会后悔嫁到南阳来,而是努力地和真正的南宫家二公子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踏踏实实,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他们是一个人,就注定了孙清扬无法过一个正常女人该有的生活。她注定要为他悲喜一生,除非他和她有一人先放了手。
孙清扬坚信自己不是一个轻易放手的人,那夏侯辰呢?方才他那冷漠的目光,仿佛已经刻印在了她脑海里,每每想起,心如刀绞。
孙清扬深刻地明白,横在他们中间的不仅仅只有姜妤一人,还有一个无法逾越的人,那个高坐于明堂之上的人。
夏侯辰口口声声说会有办法,孙清扬原来是相信的,可如今越来越怀疑了。
或许,一直以来,他们都是那个画饼充饥的人吧。
“你果然是后悔嫁给我二哥了。”南宫容有些沮丧。
认真说起来,他对他的二哥南宫墨几乎是一无所知,甚至连面都极少见过。
但在他心里,南宫墨终究是自己兄长,所以他要为其鸣不平。
孙清扬抹了把眼泪,勉强道,“有些事你不懂,我也不好同你说。”
“过了这个年,我就十四岁了。我已经不小了。”南宫容不服,“二嫂子,你还是死心吧,既然嫁给了我二哥,就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别去想那个夏侯辰了。”
孙清扬的眼泪再次不争气地滑落,她是想跟他好好过日子的,可是能行吗?
“哎,算了,你也别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要肿了。”南宫容有些无奈。
孙清扬再次抹干了眼泪,让小翠端了热水来,洗了把脸,收拾了情绪,才与南宫容去见南宫太夫人,并且献上了一早准备好的寿礼。
陪太夫人聊了会儿话,之后大伙儿就去看戏了。
据说此番的戏班子是从大都请来的名角,扮相美,唱腔优,那声音或尖亮脆生或圆润华丽,又或浑厚有力,每句唱词每个动作都是经过千万次的排演,步步精准,一丝不错,就是跌倒也跌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来。南宫府的大小夫人皆赞不绝口。
孙清扬没有心情,在那边坐了会儿,就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院,一路上华灯高挂,火树银花,锣鼓喧天,好不热闹,好不风流富贵。可她觉得这一切皆与自己无关。
“姑娘,姑爷有些时日不见了。今日是太夫人的八十大寿,他怎么也不回来?”小翠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或许近来很忙吧。”孙清扬心有余而力不足道。
“好歹是太夫人的八十大寿,再忙也要回来啊。”小翠的不满更甚。
她的不满不仅仅是南宫墨没有来参加南宫太夫人的八十大寿,更多的是为孙清扬鸣不平。
从刚入秋那会儿,到现在,已经整整两个月了,姑爷都没有去看过自家姑娘。怎么说都是夫妻了,怎么能这么冷漠的。况且前些时候不是一直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跟散了一样。
这两人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吧,难不成是姑爷发现了姑娘对靖小王爷余情未了,所以一气之下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