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懂我!”

钱中从房内走出,不苟言笑对杨匠道。

他这个人严肃惯了,哪怕说感谢的话,都一本正经。

杨匠和他生活多年,早就习惯了。

她明白钱中说的什么,指的是拒绝两位代表这件事。

“这些人太天真了。”

杨匠感慨万分道:“打压林爱民,就能达成所愿吗?”

“现在不是过去了,没有谁说一定要怎么写小说,而且必须遵照某种风格。”

……

她比钱中更懂人情世故,所以看得更深远。

来的人不能说太坏,但是依旧有‘唯我独尊’的念头,那就不行。

这样不是和以前一样吗?

那是倒退!

杨匠不想从一个坑再跳到另一个坑。

况且虽然都是社科院的,她的丈夫钱中,人的确也傲娇。

但对于艾晴、雁冰先生,依旧是有着尊敬的。

这些人想要推丈夫出来,和他们分庭抗礼,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们不会上当。

“说得是!”

钱中同意妻子的看法:“我做的学问就是另辟蹊径,林爱民有几分我当年的风采。”

“想收弟子?”

杨匠打趣道:“可惜这位是写散和小说的,好像对历史考证没多大兴趣。”

“我还懒得教呢!”

钱中摆了摆手:“万一是榆木疙瘩般的家伙,凭白浪费我的时间。”

说是这样说,他眼神里黯淡,虽然一闪而逝,但存在过。

唉!

杨匠唏嘘不已。

她的丈夫学贯中西,依旧想收个能青出于蓝的弟子。

他不但要自身超越老师,还想在教授弟子方面,也超过老师。

太难了!

有几个人能跟钱中的天赋相提并论呢?

林爱民的灵性是够的,不过这位不像是能耐得住性子搞学问的。

杨匠深以为憾!

“不过你的《六记》,其中一篇和林爱民相同。”

钱中比杨匠更能看淡得失,转而关注她的散:“还要再写吗?”

说这句话时,他也觉得有趣。

两人曾去过豫省,回了燕京后继续从事翻译工作,妻子时常有追忆前几年生活的创作冲动。

当时杨匠提到沈复的《浮生六记》,就写了类似的散,一直藏在角落里。

前段时间《广角镜》刊登了林爱民的《凿井记劳》,和她其中一篇,有七成相似。

太神奇了!

不过也比较麻烦,想仿照《浮生六记》,就必须有六篇章。

七成相似,哪怕妻子以女性角度去对待,外人也会觉得有抄袭的嫌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