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未有人能躲过蝗灾。

落溪一村就算有懒懒,她也只是个手不能提的小丫头。

情况又能好到哪里去?

越靠近落溪一村,他越心慌。

村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过分那种。

按理说,这会儿哭天抢地的他都能接受,这般安静,属实有点接受无能。

一瞬间,他怂了!

有点子不敢进村去了,

思虑再三,他付了车钱,让车夫在落溪一村的官道上,放他下来。

剩下的一段路,他想走着过去,一路上顺便想一想一会儿怎么安慰老爷子们。

磨磨蹭蹭的走着,路还是走到了尽头。

守门的汉子们看到风尘仆仆的方师爷,忙不迭的帮着打开大门,迎着方师爷进去了。

留下一人继续看门,另一人引着方师爷朝着蓝家走去。

想都不用想,昨夜付村长肯定是留宿蓝家的。

一路走来,方扬一直在观察着给他引路的窦鹏脸色。

看起来不像是损失惨重的样子?

“窦兄弟,这后山脚的稻子……”

窦鹏满面红光:“收了!收了!都收回来了!”

然后他就绘声绘色的给方师爷描绘了下前天夜里连夜收割稻子的盛况。

听说两百多亩的粮食都被收进了学堂,方扬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

“对了,那村子里可有什么损失?可有人受伤什么的?”方扬又不放心的问道。

“受伤?蓝小四被蓝家二嫂子抠嗓子眼抠吐了算不算?”窦鹏不安好心的说道。

“抠嗓子眼抠吐了?怎么回事?”

“哈哈哈……说起来也是好玩,那小子帮忙帮着突发奇想把那烤焦的蝗虫抓了几只起来吃。

被付阳那小子一不小心说露了嘴,懒懒那小丫头记恨他吃独食,吓唬蓝二嫂子说那蝗虫不能吃。

蓝二嫂子爱子心切,当众给小家伙抠起了嗓子眼,最后硬是给小家伙抠吐了,懒懒才说那蝗虫是能吃的。”

说到最后,窦鹏边说边笑着,好不欢乐。

这欢乐的气氛也感染了方师爷。

方扬见窦鹏还有心思说笑,想来村子是真的没什么损失,才大大松了口气。

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回胸腔里。

“你们村长大叔,说那蝗虫可以晒干了磨碎,做肥料?”方扬求证道。

“是啊!听说是懒懒小丫头说的!

说那蝗虫晒干了或者烧了,是极好的肥料。

到时候将它们统统撒在地里,明年那些被蝗虫糟蹋的地儿肯定是格外的肥。”窦鹏忙不迭的告诉方师爷。

“所以我们村子里昨日才顶着蝗虫,抓了足足有一万斤的蝗虫。

昨晚蓝大嫂子还给我们做了百来十斤的香辣蝗虫吃。

还真别说,那味道属实不错!”

方扬听得惊诧不已。

蝗虫还真能吃?

还能晒干了做肥料?

若真的能晒干了做肥料,那田间地头收一收,整个青阳县十万斤蝗虫收起来还是轻轻松松的。

更别说,他和方知县还曾预设过。

别看蝗虫这会儿成群结队的撤退了,搞不好这两日还会来个回马枪。

若是真的证明那蝗虫磨碎了能肥田,到时候高低得让村民们再抓一抓蝗虫。

可以大大的缓解土地肥力跟不上的问题。

简直是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