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来自天演大陆

皇若蝶带着不惜一切代价的决绝，第三次下到地牢。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巫术，使得凌操同在内的巡天卫对你如此死心塌地。我对你已足够仁慈，若还是老样子，我不得不使些手段请阁下开口了。”皇若蝶面若寒霜，语气森然，这次必须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周科抬头凝视皇若蝶，“若蝶殿下，前日已经告诉你，我并非五方界中人，是你不相信，我又有什么办法！”

周科明白即便开诚布公，皇若蝶仍是不会相信。除非承认是东洋的奸细，否则一切都会被视作谎言。常人无法接受认知以外的事情，皇若蝶亦不例外。

可周科对大周了解的尚不够深，更别提东洋那旮沓。

哪怕皇若蝶不接受这天方夜谭的遭遇，却也是周科唯一能给予的答复。

“够了！别拿什么天演大陆敷衍我，谎话连篇的家伙，就算真有这个地方，也不是你这种层次能够做到的！”

皇若蝶用一整日的时间查阅古籍，或许在五方界外的确存在其他位面。但破开空间此等神迹，连传说中的创世先祖都不一定能做到，更别提一个破地境的神赐者。

皇若蝶煞气腾腾，首次打开铁栅栏，自袖内取出一个玉瓶，以小天境的威压掰开周科的嘴巴，将瓶中液体一股脑灌进去。

“这是你逼我的！”

冰凉液体入喉，苦涩且腥臭的味道在口腔内久久不散，若不是周科在横断森林品尝过更恶心的，怕不是要当场呕吐。

“八婆，你踏马给我喝的是什么！”周科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嘴巴不由自主的说出了心里话。

“左一个若蝶殿下，右一个若蝶殿下，原来心里骂着我呢！”皇若蝶收起玉瓶，给了周科一耳光。

“八婆”听着着实扎耳，却也证明药物起了效果。“这是萃取百种毒虫毒草提炼而成的吐真液，既然你不想说实话，我只能用这种不人道的方法了。”

周科呼吸急促，手脚痉挛，心脏跳动的越来越快，神赐运转忽快忽慢，不受控制，他能感到自己的意识空间正在受到侵蚀。“八婆，这东西还有什么作用！”

“也没什么，就是将你的神赐从根源上瓦解罢了！”皇若蝶两手一摊，凭借她王室血脉的能力，可以看到周科头顶代表破地境的气旋正在逐渐变黑，当整个气旋化作墨色，即表明药效结束，周科的神赐也就从根源摧毁。

“你是真的毒啊！”周科竭力扭动身躯，大声嘶吼，心中所想皆说出口，“我不能死！我不能再次失去神赐！我要回去，我要回去，陈院长，小琳，小嘉……”

“很好！很好！说你到底是谁，来自哪里，为什么出现在横断森林。”皇若蝶趁机追问。

此前她对周科尚存一丝怜悯，毕竟对方在摘取真血灵果的行动中有功。可看到凌操同等人不仅蒙在鼓里，还上门请愿，逼得她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叫周科，来自天演大陆春平市，遭人构陷，被黑狱判为渎神者。该死的，我不能说！我曾失去神赐变成普通人，在陈院长的帮助下解开第二神赐封印，改名换姓陆清扬求学春平神赐院。该死！该死！怎么管不住破嘴！我不是大周子民，我不属于五方界任何一处，我，来自另一个世界。近百日前，我代表春平神赐院与衡磊神赐院在衡磊市的白峰山，进行演武器的最终较量，临近终点时，遭遇异变莫名来到横断森林。我曾一度认为自己身处天演大陆，通过多方查证，我确信自己到了一片陌生世界。”

周科身心遭受着莫大折磨，滔滔不绝的把该讲的不该讲的，全都一一吐露。

“这些都是真的！天演大陆，春平市……”

皇若蝶呆若木鸡口中喃喃，眼眸渐渐睁大，服下吐真液的周科不可能扯谎，这一切完全超乎了她的预料以及能理解的范围。

随着周科进一步揭露自己的真实来历，周科、春平市、神赐挑战、大演武、演武器、神赐院、黑狱、神会，从未听过的名词，无不冲击着皇若蝶的大脑。

她努力维持着镇定，在药效结束前，必须搞清一切。“你的男爵华服和圣勋章从何而来！”

“衣服是神赐院发放给初年级学员的制服，圣勋章是奖励我完成神赐挑战的荣誉！”

“这又是什么！”皇若蝶取出固灵环，递到周科面前。

“固灵环，仿制锁神铐的演武器，可以磨砺佩戴者的神赐。天演大陆没有东洋，但有类似装配电子核心的演武器，这也算其中一种。前些日子听凌兄说起，此物是由岭铜矿和其他不知名材料打造而成。”

皇若蝶猛然一凛，锁神铐素来由阚严保管，不可能流入东洋境内。同样东洋的科研技术，更不会流入大周。天演大陆竟然将两者齐聚，惊人且可怕，一种令人发寒的猜想不由升起。

天演大陆或许与阚严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倘若如此，阚严又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与其迈入大天境有关？

“你认不认识阚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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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

周科涎下口水，目光呆滞，皇若蝶后悔自己没有早些相信对方。他的确不是东洋的奸细，一切的古怪恐怕只有阚严才知道，但她无权盘问阚严，等周科神赐摧毁，其生命也将走到尽头，唯一的人证，被她亲手摧毁。

皇若蝶跪下身，取出绢丝手帕，帮周科擦拭口水。哪怕周科继续用八婆、毒妇之类的污秽言语攻讦，她都没有动怒，她明白她错了。

“你为什么要用假身份逼迫彭世忠提供军粮。”皇若蝶语气轻柔，搂住周科不断抽搐的头颅，这是她能给予的最后安慰。

“我不能让凌操同、戚长鸣他们饿死。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汉子，可以死在战场，却不该死于饥荒。”周科口吐白沫，两眼上翻。引以为傲的自愈能力，在吐真液的淫威下，起不了半分作用。

神赐枯竭，自己大限将至。

“我是不是会死……”临近生命的终点，周科的面孔不再因痛苦扭曲，露出释怀的笑容，一切的努力化为泡影，他除了面对还能怎么办。

“嗯！”皇若蝶心怀愧疚，流出两行热泪，秀发蹭着周科的面庞，轻轻点了两下。

“毒妇现在才发觉你身上的味道蛮好闻，让我想起故人。”直到濒死一刻，周科发觉自己最惦记的竟然是莫华菱。

“华菱……帮我把带着疤痕的皮肤揭下，我想以自己的样貌离开人世，我怕陈院长认不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