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看上去冷冷冰冰,不谙世事的赵冰琳也知道诸如“打工人”这样的网络热梗,许天有些哭笑不得,只得沉默下来,算是同意。

他正欲挪动脚步,和赵冰琳离开原处,一道桀桀怪笑声却是骤然响起,在四面八方回荡着:

“桀桀桀桀,我就猜到,柳冲这个狂傲自大的废物,就算是手握血魄丸,也会误了大事,老夫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索性过来看一眼,果不其然,这废物已经身死道消,既然如此,活捉许天的这个莫大功劳,就只能让给老夫我了。”

听到这声音,许天和赵冰琳都是面色大变,赵冰琳满脸惊恐之色,毫不犹豫便凝聚起力量。

她身后影子蠕动,化为宛如活物的影幕,瞬息之间将赵冰琳窈窕的身姿包裹,旋即一阵膨胀,居然是形成了一团团漆黑的虚影刀刃,朝着虚空某处激射而出。

正当许天以为她的攻击落到空出时,一个枯槁的手掌忽然从虚空之中探了出来,堆叠着皱纹的手掌上,没有一丝一毫灵气的光晕,随意的一掸,看上去气势汹汹的一团团虚影刀刃,纷纷崩溃,在夜幕中化为了无形

不知道是因为被摧毁的影幕和赵冰琳心念链接,还是因为内心的惊惧,赵冰琳的面色刹那间煞白,喃喃道: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攻击就这样被化解了?”

与此同时,手掌之后,一个完整的身体轮廓从虚空中浮现而出,这人身穿柳家的长老服饰,道袍通体清冷,腰带上镌刻着闪闪发光的银色纹路,年龄极大,一头白发,眼睛炯炯有神,摇头晃脑间,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小辈,你这攻击,就和我挠痒痒一般,别说你们两个现在的状态都很差,就算是处于全盛状态,你们两个加起来,兴许都不是我的对手,差不多放弃吧……”这老者依次将目光投向了许天和赵冰琳,眼神之中颇有几分猫捉老鼠的嘲弄:

“若是不再抵抗,那赵家的暗卫,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而许天的话,至少在我手上,你不会吃苦头,你看如何?”

听了这老者如此桀骜的话语,许天却没有表露出丝毫怒意,相反,眼神凝重,握紧的拳头都因为紧张而有些微微颤抖。

这人,赫然是柳家的长老!

每个家族的长老和供奉

,无论是从战斗力还是修为和境界,都有着云泥之别。一个家族的长老,基本都是一个家族最核心最忠诚的力量,基本都是这个家族的本族之人,会得到整个家族倾尽全力的培养。

而供奉之中,自然可能有本族之人,但大多数还是通过家族许以重利,从江湖之中招揽而来的,实力和被重视的程度,都比长老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可以这样说,长老实力强悍与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基本代表了某个家族或者势力的总体实力,一旦有损失,对于家族而言那便是伤筋动骨,轻易难以重新培养和恢复。

而供奉则如同流水一般,即便有所折损,也可以通过金钱和其他资源进行招揽,重要性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长老的名头,就已经足够让许天胆寒的了,而面前这个长老,腰带上镌刻着的银色纹路,说明他是柳家的银纹长老,是实力或者身份地位仅次于大长老的存在!

若是刨去柳家不在明面上的隐藏力量,基本上面前这银纹长老,便是整个柳家战斗力第二强的存在了!

喉咙一阵干涸,许天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乘着这银纹长老并没有立刻追击,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赵冰琳,只见赵冰琳微微昂着头,俏脸紧绷,眼神凝重,嘴角轻轻抽搐着。

瞬息之间,许天的大脑疯狂运转,如此绝境之下,自己即便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甚至可能都伤不了银纹长老分毫,柳家就算是再式微,那也是梁山市五大家族之一,其底蕴都是极其恐怖的。许天还没自傲自大到觉得二十来岁的自己可以和柳家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比划比划。

如此看来,只有分头逃窜,才有一线生机了。

这银纹长老似乎很是喜欢观察两人紧张惶恐的表情,也不着急出手,就这么双臂环胸,老神在在的站在两人身前,笑道:“怎么样了?有了决断吗?是要尝试尝试蜉蝣撼树,还是束手就擒?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喔。”

眸子紧紧凝视着银纹长老,以提防其忽如而来的动作,许天没有偏头,却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得见的细微声音迅速道:

“我们对付不了他的,只能分开逃跑了,他最大的目标是我,所以并不会把功夫花在你的身上,在我殒身之前,你是绝对安

全的,所以一会儿你见我有了动作,动用你全部的力量,施展一个大杀招或者是能隔绝视野的武技,辅助我逃脱,我会尽我可能的为你争取时间,你赶紧回到赵家,明白了么?”

说完,许天并没有给赵冰琳迟疑或者反驳的时机,又是沉声道:

“不要忤逆我了,就按照我所说的去做!别忘了,你现在必须听命于我!”

余光瞥见赵冰琳白皙的侧脸幅度很小的点了点,许天轻轻呼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骤然放松了下来,居然抬步朝着银纹长老走了两步,嘴里求饶道:

“我跟你们走就是了,不过,能否看在我对你们柳家的恩情上,不要将我交给许家,我可以偷偷为你们柳家培育药材的,行么?”

听了许天的话,这银纹长老冷笑出声,思索一阵,摇头道:

“算你识相,不过具体要怎么处置你,老夫是下不了决断的,你还是跟家主好好求求情吧,不过你有着一身神乎其神的药材培育技术,我想,家主也不一定会太过为难你……”

此时这银纹长老,居然真的以为许天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