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铭挂断电话,沉默了两稍,便大步转身。

一转身,就看到了走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窗外的两位领导,他平静地看了眼,扣上帽子,大步离开办公室。

训练任务紧着呢,不是能分心的时候。

看着他离开,想着刚刚听到的话,两位领导都有些沉默,先前拒绝批假的那位叹了口气,问,“现在把人塞上火车,还来不来得及?”

旁边的那位摇了摇头,应该是来不及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领导忍不住骂,“这死小子,嘴是被缝起来了吗?私事,屁的私事,他多说两句嘴上有刺扎人是不是!”

气死了,早知道是跟处对象有关的,怎么也能给他挤出假来,说不定媳妇就有了呢。

旁边那位摇了摇头,“你手下的兵你不知道,要真他铁了心,扛着处分他也会跑。”

领导叹气,“那可是全军大比武。”

旁边那位也沉默下来,确实,这次比武的份量也很重。

领导现在只后悔,早知道就晚一点再把消息告诉顾谨铭了,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

说着说着,领导对谢泷西也有了气,“我怎么听那语气,那姑娘还看不上小顾呢?”

怎么能看不上呢?!

他手底下的兵,那是没得说,板正,能力强,有责任心,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儿!

可惜他们是不知道谢泷西是谁,要知道,说不定要找谢泷西理论理论。

跑下楼的顾谨铭把火车票郑重地压在心口,轻轻地压了压,面容坚毅地往训练场走去。

……

突然往外跑容易引起怀疑,谢泷西做戏做全套,专门找他们科长,让科长配合“训斥”了她一上午。

下午,谢泷西就蔫蔫地出了厂,出门还尽往人多的地方钻。

去上级单位处理完工作,谢泷西一点停留都没有,就往厂里跑,第二天上午,她又被领导训了一个小时,然后上午就提着公包出了厂。

有的前天下午的经验,她好像放松了一些,但还是来去匆匆。

“等下还是继续骂?”下午科长听谢泷西汇报完工作,问她,又感叹道,“你别说,骂完之后,真是心身舒爽啊。”

工作嘛,哪有事事顺心的,哪怕是一科之长,也是各种烦杂事缠身,他们国营大厂方方面面牵扯又多,件件事的流程都多得吓人。

他本身就是突然被提拔上来,下属多的是比他年纪大的,就是工作做不好,也是做思想工作为主,可不敢随便骂。

科长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淋漓地骂过人。

别说,真有点上瘾。

“……”谢泷西。

科长瞅她一眼,见她一脸无语,心情更好,“我想想啊,昨天骂得最狠,时间还长,今天上午就短了,这会我怎么也应该象征性地再说几句,是吧?”

谢泷西能说不是吗?

“工作倒是完成得不错,但态度问题必须好好改正!”科长拔高声音,确保外面的都能听到。

谢泷西低着脑袋,默默听着。

走廊外有人过呢,她也没法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听,老实挨训的模样得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