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哥对阿莲混在人群中离开的事毫不在意,彭居礼人在医院,阿莲总要去医院看彭居礼的。

“走走走,总算把你给盼来了,还记得哥跟你说的那几个小伙不?正好有两个在这里。”孟哥接过谢泷西的行李,半点没忘自己的媒婆爱好。

谢泷西,“……”

所以,她到底是来配合调查,还是来相亲的?

孟哥嘿笑着,“都是顺便。”

好在不管是去找地方还是相亲,都不急着马上,谢泷西奔波几天,到招待所后,先好好洗了个澡睡了一觉。

再睁眼时,天光已经有些暗了。

晚饭就在招待所旁边的国营饭店吃,吃酸汤火锅,谢泷西在车上听到孟哥说起时,就已经要流口水了。

谢泷西下楼的时候,孟哥已经在楼下等的,和孟哥在一起的,还有板着脸的顾谨铭。

“醒了,走走走,就等你了。”孟哥可不管顾谨铭脸有多黑。

谢泷西也只当自己没看见,跟顾谨铭打了声招呼,就高兴地跟着孟哥一起走。

顾谨铭咬牙看着谢泷西欢快的背影,相个亲而已,至于这么雀跃么?

本来他不想来的,但耐不住孟哥几次三番在他跟前念叨,最后临出门还叫了他一声,他也是脑子一抽,就跟了来。

他就不该来!

想是这么想,顾谨铭还是大步跟了上去。

公私合营的饭店还保持着以前的样子,唯一可惜的就是现在涮火锅的种类没以后世多,但有肉有菜,也足够了。

菜就是那几样,孟哥早点好了,他们一到,就都上了来。

孟哥把人一一介绍给谢泷西,谢泷西就当认识朋友了,等他们介绍完,也大方地介绍了自己,然后听着他们聊天专心等吃。

他们负责黔省这边的案子,谈的主要也是这边的情况。

“折耳根吃吗?”旁边的讲江渡的男青年话不多,偶尔发表两句意见,自然有余力照顾到谢泷西的。

谢泷西点头,“吃的,谢谢。”

江渡长手一伸,把顾谨铭眼前的折耳根碎拿到了谢泷西面前,见谢泷西爱吃豌豆尖,给她下了一大把下去。

“……”顾谨铭,食不知味。

吃着吃着,他们聊到了谢泷西报告里提及的“将军坳”。

黔省这边山多土匪更多,乱世土匪大多都有几分雄心壮志,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土匪寨子里的埋骨之地渐渐被冠上了将军坳这个名字。

“我们在几个矿点附近都找遍了,就是没找到你报告里提及的那个,大多都是普通坟地。”孟哥说道。

倒是查出了两桩命案,但都是当地居民私怨导致的杀人抛尸。

他们这大半年,从全国各地的报案中汇总了近七百多起失踪案件,现在找到人的只有不到两百,还有五百多的缺口找不到。

“我明天带你们去。”谢泷西咽下食物,“我当时也是走访路上,偶遇了个大娘听她说的,就在她娘家后山不远。”

走访路上偶遇的大娘,孟哥挑了挑眉,现在再找谢泷西把人找出来,怕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孟哥点头,“行,明天一早我们出发,你早点起。”

谢泷西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这事,当然没有意见,不过现在她比较关心阿莲跟那个彭叔的事。

“我们在寨子里蹲守到了阿莲。”顾谨铭负责这一块。

阿莲悄悄从另一边翻窗下火车后,就悄悄回到了寨子里,她直接去了彭居礼的住处,收拾了些彭居礼的个人物品。

她原本是打算去医院偷走彭居礼,带着他逃走。

“这个彭居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谢泷西是真好奇。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倒是没有什么要保密的,孟哥先叹了口气,“总结起来,是个可怜人。”

跟阿莲说的差不多,彭居礼幸福地没死,但也倒霉在没死。

他当时养了半年伤回的沪市,身心受创的情况下,他的身形面貌,还有气质方面都有些许改变。

再加上彭居礼本身就聪明有心眼,他回去的时候没有大张旗鼓,路上遇到人问起,他就说是走亲戚。

邻居们怎么也想不到,被通缉的人会光明正大地在他们面前走过,看彭居礼还有几分像彭家人,只以为他是彭家的亲戚,没想到彭居礼身上去。

见到了偏瘫在家的彭父,彭居礼才知道他消失的半年有了什么样的变化。

他最没有办法接受的,是母亲和女儿的死亡。

以及极短的时间内,他的妻子改嫁给了运输队的领导,也让彭居礼耿耿于怀。

但他还没来得及调查,就被人发现举报,仓皇逃回了黔省。

“举报的人是他前妻。”孟哥摇头道。

其实不应该说前妻,他们根本就没有办离婚手续,婚姻存续关系,并不会因为某人犯罪而终止。

尤其在当时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彭居礼只能算得上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