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她会让他觉得,他还是个念旧情的人。

“你怎么来了?”新帝握住她的手。

容妃却嗔怪似的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将倒好的茶喂到他的嘴边,“臣妾都来了多时了,圣上眼里只有新得的宝贝,哪还有臣妾的存在?”

这话意有所指,醋味很重,新帝自然知道她说的是新得宠的兰嫔。

“老夫老妻了,还拈这种酸。”

新帝在容妃身后轻拍了一下,揽过她的细腰将人抱在腿上,道:“这云影,的确是个了不得的宝物。难怪顾倾城能够用它号令戚家军,也难怪,她怎么都不舍得给朕。”

容妃则是惊讶地“咦”了一声,“老三舍得把它交出来了?”

新帝脸阴了一瞬。

“朕的东西,他还敢私藏不成?”

容妃把这一瞬的变脸尽收眼底,知道萧琅这次的举动当真是触到了皇上的底线。

皇上若因此事责罚他,这事说不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过去了,可皇上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把云影交出来,把那两个活捉的府兵关押了起来,事情性质就变得严重了。

容妃佯装不懂,看向摊在桌子上厚厚的一本典籍。

“这玩意,真有这么好吗?竟让圣上看得废寝忘食。”

新帝看到她脸上显露出的一丝疑惑和嫌弃,却是笑了起来,“东西是好东西,却还要看怎么用。飞燕那丫头能把云影交出来也算不易,朕想想看赏她点什么。”

容妃依偎在新帝怀里,“臣妾也想赏飞燕一回,还望圣上允准。”

“哦?”新帝垂眸看着她,“为何?”

容妃拉起自己的裙摆,露出嫩白纤细的长腿,还有光滑如初的膝盖。

新帝一怔,“膝上的伤,好了?”

“嗯。”

容妃重重点头,“用了玄医特制的药膏,连伤疤都消了。以后皇后娘娘再罚臣妾跪,臣妾都不怕了。”

貌似轻松的一句话,却让新帝心狠狠一痛。

他眸底一暗,忘不了上回他离宫不过半日,回来后便见容妃双腿鲜血淋漓,膝盖被碎瓷片划出道道血痕,深可见骨……自此以后,她便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跳舞。

贵为帝王又如何,自己心爱的女人,却无法给她至尊之位。

“是该赏。”

新帝看着容妃,满目柔情,“你想赏那丫头点什么?”

“赏她座宅子吧。”

容妃道:“那丫头在戚府过得不好,如今年纪也长了起来,眼看着就要在军中挂职了,总不能一直住在她哥哥那。先前圣上赏戚烽的宅子,不是被戚家人给占去了。”

新帝想到今日抓到的那个府兵是戚家大房的庶子,眼底倏的一沉。

戚飞燕和萧琅水火不容,死活都不肯嫁他,戚家人却和萧琅走的很近,不仅把戚家的大小姐许给萧琅当侧妃,两个庶子也都送到了萧琅麾下,一心想着攀龙附凤。

新帝不由想起当年戚烽想要跟着他起兵时,还被戚老夫人关进柴房吊起来抽。

若非他和蔺经纬冲进戚家老宅救下他,戚烽肯定要死在那个老刁妇手里。

“飞燕既长大了,该分家就分家。朕封她做清平郡主,还没赏她座郡主府。”

新帝伸手点了点桌上的云影,“她和她娘不一样,对朕还是忠心的。放心,朕不会亏待她。”

*

“戚怀义被关进大牢了?纪家六郎也进去了?”

一大早戚飞燕就收到了两个好消息,不由神清气爽,练剑练得更起劲了,“好得很!”

挽手一个剑花,戚飞燕一转身便见哥哥长身玉立地站在树下,心倏的一跳。

江尹却伸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把长剑,一身白衣皎皎如玉,温温一笑。

“来,陪你练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