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连忙推辞,“不成不成,这不是受贿吗?”

戚飞燕却是一笑,“陈叔言重了,您帮我引荐凉爷,出了这么多力,这是您应得的。以后陈家若有什么难处,派人来侍郎府通禀一声,飞燕定当竭力相助。”

一声叔,一句承诺,比这金元宝还值钱。

陈太医在朝堂沉浮多年,能做到太医院令的位置,自然知道戚家军后人意味着什么。

如今看戚飞燕行事,果敢霸气,有勇有谋,丝毫不输她爹娘年轻时的风范和胸襟,重振戚家军雄风,指日可待。

戚飞燕又叮嘱陈太医莫要将冰山雪莲的事说出去,倘若皇上问,直说即可。

既决定做皇帝爪牙,那么她做的事必须得在皇上眼皮子底下进行,且……得主动把把柄送到皇上手上。

她再怎么桀骜不驯,再怎么离经叛道,都无妨,只要她对皇帝忠心耿耿,就什么都不用怕。

毕竟她身上扛着“戚家军”三个字,这便是她的资本。

而她,也要成为戚家军结结实实的依靠。

回到侍郎府,哥哥服药后总算退了烧,又昏睡了过去。

新帝有政务提前离开了,容妃留了下来,太医们还在商量着治腿的方子。

“容娘娘,我回来了,您回宫歇歇吧。”

戚飞燕上前一步半跪在脚踏上,握住容妃的手,抬头的时候眼睛里一片孺慕之情,说不出的柔软和澄澈。

容妃是娘亲生前的好姐妹,小时候娘亲军务繁忙,嫌她捣乱时就会把她拎到容妃宫中,让容妃好好管管她,容娘娘每次都笑着将她揽入怀,替她说情。

她知道娘亲是怕容妃一个人在深宫中孤单,想让她去陪陪。

在别人眼里,容妃是皇帝宠妃,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可这份宠爱背后,是无家族依仗也无孩儿指望的悬崖峭壁,她能够指望的只有皇帝的宠爱。

可是男人的宠爱,是世间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更何况帝王的宠爱,能维持多久?

戚飞燕知道,容妃在宫中活得艰难,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容妃摸了摸戚飞燕的头,“你这性子,除了你哥哥谁都压不住。圣上虽宠你,但你恃宠而骄不能太过,皇上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戚飞燕自然清楚,所以每次都踩在新帝要发怒的点上,既让新帝气得骂她,却又不会真的动怒。

皇上宠她有一半是做给别人看的,戚飞燕恃宠而骄,又何尝不是故意为之?

只是这中间的分寸,确实很难拿捏。

这番话容妃每次见到她都要嘱咐上一番,就是怕她把握不好分寸,她知道容妃是担心她重蹈她爹娘的覆辙。

因此戚飞燕乖乖应下,“孩儿知道了。”

“容娘娘。”戚飞燕跪在她腿边,将头靠在她的膝上,看着哥哥,轻声道:“我会有出息的,我会争气,我会变得强大,我会保护好我想保护的人。”

容妃给她理头发的手一顿。

戚飞燕往前蹭了蹭,搂住容妃的腰,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将来等我立了军功,就建一座大宅子,到时候我隔三差五就去求圣上把您接到宅子住几天,放放风,老待在皇宫里人都皱巴了。”

她扬起脸,一脸天真与诚恳,“我会孝顺您的!”

容妃心陡然一颤,一股热流缓缓汇入心窝。

从侍郎府离开,上了回宫的马车,女官打量着容妃的面容,只觉得娘娘有了一些变化,却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小如。”

女官附耳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容妃浅浅一笑,双瞳闪烁着神采,“咱们是该规划规划,以后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