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当然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是来买人的。

老鸨子带了一群人进来,排排站,涂脂抹粉的美男,清秀漂亮的小哥,魁梧雄壮的猛男,满身肥肉的胖子还朝着周二郎抛了个媚眼……

周二郎愣住了,并且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觉得他的灵魂被侮辱了!!

裴濯一个个的看过去,没有一个满意的,都是庸脂俗粉,齐铭怎么能看的上?

出了这个楼,他又去另一个,依旧没有满意的,周二郎也明白了,裴濯不是来找乐子的。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二郎才问出口就被人撞了一下。

“干什么?”他冲那人喊了一声,结果那人脚步匆匆的走了,周二郎一摸才发现自己钱袋子没了。

周二郎拔腿就去追,裴濯紧跟其后,在一个巷子的转角发现了周二郎正踩在一个人的背上。

“小王八羔子,敢偷到你爷爷头上了。”周二郎踹了这人几脚,这人抬起头,恶狠狠的瞪着周二郎,像山上的狼崽子,周二郎还想打他,裴濯阻止了。

“行了。”

周二郎将人提起来,裴濯打量那人的脸片刻,没有问他为什么偷钱,煞笔才问这个,那肯定是没钱没办法才去偷,有钱人家的公子肯定不偷。

“带去官府吧。”裴濯忽然说。

周二郎微微挑眉,裴濯一撅屁股他就知道什么意思,于是他冷笑:“行啊,送去官府蹲几天,看你老实不。”

这小子果然吓坏了,他不在恶狠狠的瞪人了,而是央求周二郎不要送他去官府。

裴濯说:“不送也行,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这个叫小飞的少年点点头。

周二郎冷笑了一声,刚要说话,就看清楚了小飞的脸。

这小子长的不错啊,去楼子里挂牌,至少也得三两银子吧。

会试放榜,是个大日子,京城有闲心的都来看热闹,赌坊也开的风生水起。

高致远十分紧张,却看见严咏寒乐呵呵的在吃东西,他有点无语:“严兄,你不关心自己考没考中吗?”

严咏寒洒脱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做了能做的,考的上考不上也随缘。”

高致远比了个大拇指,他又去看楚寻,楚寻高冷的吃着点心,似乎也不在意,他已经拜了京城一名大家为师,中了他很想去工部,就是不中,他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

至于裴濯…

他一定中了,他若是中不了,西北的学子们就都可以收拾东西回家种地去了。

现在最紧张的就是高致远,他之前就是吊车尾上的,这次万一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他很清楚他为什么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裴濯严咏寒他们,如果他没中,他就再也没有勇气三年后再下场了。

所以,人生的境遇真的很奇怪,有些机会就占个天时地利人和,一旦错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高致远的小厮比他还紧张,他能不能实现下半辈子的财务自由,能不能娶媳妇,就看高致远的了,他比高致远还紧张,甚至还早起去寺庙上了个头香,保佑他家公子能中。

人群忽然涌动,这是放榜了,高致远小厮如离弦的箭拉着赵吉祥就冲了出去。两个人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不时的会听到唉声叹气的或着欢呼的声音,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宁其实挺紧张,她既相信裴濯,又担心出问题。

人还是很多,不少人留下,要么相互恭维,要么彼此议论。

赵吉祥很快挤到了前面,他和高致远小厮很默契,一个看头一个看尾。

第一第二第三个都不认识,直到第四个,赵吉祥才看到裴濯的名字。

他拍拍胸口,好歹是中了。

虽然是第四…

其实这不奇怪,西北教育资源本就落后,裴濯又出身农户,他自小的环境,接受的教育非常有限,能走到今天,在众多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公子哥中,在江南大把的才俊中得到现在的名次,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据说有一年,会试前二十都是江南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