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濯做了个梦,他很少做这样的梦。

梦里的一切像是隔着一层纱,一片雾,看不真切。

他回到了山上,他看见许宁在树上,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露出一张活泼俏丽的脸,对着他笑。

裴濯忍不住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之后他们倒在了水池中。

山间静悄悄的,只有他和许宁,许宁勾着他的脖子亲他的嘴唇…

裴濯醒了,他睁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许宁已经出去了,床上只有他,也幸好…只有他。

床后面本来是土墙,许宁从集市买了便宜的花布,用钉子钉了布,所以裴濯就算是再次被挤在墙边,也不觉得有什么。

屋子里干净整洁,桌上摆放着籍和笔墨纸砚,漂亮的瓷瓶里插着几朵昨天摘的野花…

裴濯打量着这个屋子,觉得熟悉好像又陌生。

以前这个屋子什么样,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可现在的屋子,却是温馨雅致的…

裴濯沉默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他得换件衣服,他看着一塌糊涂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反应…

可能是年轻,精力旺盛。

许宁端着早饭进了屋子,随口叫他吃饭,他应了一声,走到桌边,抬头看了许宁一眼,可能是太热了,许宁的头发都绾了起来,领口扯的松松垮垮,白皙的肌肤露在外面,因为热透着粉…

裴濯皱眉。

“怎么了?”许宁不走心的问了一句。

裴濯指了指她衣服。

许宁看了看,咋了这是?不就露了个脖子么?

“你昨晚就穿的少睡我都没说你!”许宁翻了个白眼,又说:“你知道你自己一直在散热吗?”

裴濯身上很热,就跟个持续性发热的火炉子一样。

许宁忍他好久了。

见裴濯没说话,但是耳朵红了,许宁眯了眯眼睛:“你…”

“你别胡说!”裴濯不高兴的说了一句。

许宁懒得理他,不过她想了想,她和裴濯睡一张床确实不太合适,貌合神离的假夫妻就该分开睡。了,不然容易擦枪走火,演变成某种不可逆转的关系,那时候大家都会很尴尬。

“床太小了,以后我们分开睡,你睡床,我睡炕。”许宁边吃边说。

裴濯没吭声,半晌他才应了一声。

分开也好,省得每天被许宁挤到墙边去。

许宁还在炕和床之间拉了个帘子,这样,她终于有了私人空间,不用换个衣服还跑去厨房了。

裴濯也没说什么,许宁甚至还去买了个炕桌,她坐在炕上也能看写字了。

裴濯却不太开心了,至于哪里不开心也说不好。

日子转眼过去,许宁写好了人鬼情未了的中间部分。

她打算送去县城。

裴濯也去,他想自己买些,顺便打听些消息。

正好天气热,他戴着大草帽,穿农人短打的衣服,完全没了从前的样子,也不会引人注意。

两个人坐着牛车,牛大叔和他们很熟悉了,车上也没别人,牛大叔就和许宁聊天,说庄稼地里的事,说他们村里的事,时间倒也过的很快。

城门口,大家都在排队进城,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人都朝着声音都方向看去,只见几辆马车到了跟前,一看就是权贵人家。

“开门!”下人抬了抬下巴对守门的衙役喊。

门口的衙役哪里敢拦着这些人,赶紧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普通百姓不认识这些人,却也知道不好惹,识趣的让开,裴濯却盯着那几辆马车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