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太学后,俞渐离的日子明显要比之前充实多了。

他需要认真学习才能跟上进度,并且要偷偷恶补原主学过但是他没学过的那些内容。

闲暇时间,他依旧会给妹妹做一会儿嫁妆,一边做手工,一边思考做什么样的花灯。

他在心中构思出了五种备选的图案,在号房里点烛火,熬了几个夜后将粗略的图纸画了出来。

他在心中会先构思出一些他需要的材料,休沐那日便去集市里逛一逛。

他到集市上先去了店,因为时间太早,店里只有伙计在打扫,店主不在。

他将之前店主给的银子退给了伙计,说自己不想再写了,诚恳地道了歉才离开了店。

一直惦记的事情处理完毕,他也能安心在集市上看看能买到什么材料,在自己的清单上勾勾画画。

能买到的材料并不多,甚至品质达不到他的要求。

惆怅了一会儿后,他又开始在集市上逛第二圈寻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代的材料。

从早晨逛到了黄昏,很多铺子已经开始收摊了,毕竟晚间的烛火对他们来说很危险,容易烧了店里的东西。

他坐在街头的一家面馆里,点了一碗清汤面。

借着店里昏暗的烛火翻开俞千手给他的册子,册子上都是俞千手在京里的那些年的总结笔记。

比如京里的地势,建筑总结,还有他一些工作手记,还有各个地方,能买到什么样的材料,都是俞千手三十年的经验。

俞渐离虽身体不好,却也是家中长子。

俞渐离的母亲身体同样虚弱,如今已经病逝。俞千手为人木讷,成亲晚,一生没有纳妾,家中只有两子一女,手记便给了他这个大儿子。

他得了这份手记,也算是多了一份助力。

他看着手记思考着有些材料,能不能让陆怀璟从别的渠道买到。

他还是想将花灯做到极致。

他在看册子的间隙,突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进入店里,左顾右盼后找到了他,坐到了他的身前。

他看着店老板很是惊讶,问道:“您是来找我的?”

“嗯,你这长相,在集市逛一圈都有不少人能注意到你,随便就能打听到。我急啊,我想看后面的故事。”

“我……”俞渐离叹息了一声,“那本子……我不想写了。”

店老板似乎是猜到了:“不敢写

他的?”

俞渐离也不能说是纪砚白对自己有恩,他写纪砚白的本子多少有些过分了,此刻也只能点头称是。

“罢了,你这故事精彩,不用他做主角也能卖得不错。你大可将主角改个名字,做一个新颖的故事,我还给你五两银子,如何?”

这提议是俞渐离没有想到的,他不禁又动了心思,于是问道:“之前不是统一一两银子?”

“那些生没什么创意,故事千篇一律,用这些人的名字做主角,旁人看着新奇也许还会看看,给一两银子足矣。你的不一样。”

俞渐离又思量了一会儿,才答应:“好,的确是我毁约在先,问题在我。我这些时日可能要忙其他的,故事我会在二十日后给您。”

店老板听到了他的回答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仿佛只要俞渐离肯给他们写就行。

他这一次干脆给了俞渐离五两银子,道:“你安心写就是了。”

这种信任让俞渐离受宠若惊:“谢谢您。”

“唉,我这小铺子能迎来这么一位会写的,我该谢谢你才是。若不是生意不好,谁敢铤而走险写那位爷的?”店主心中轻松,自己也点了一碗肉面,顺便问,“我听说你在集市上逛了整整一日,不知是要买些什么?”

俞渐离拿出了自己的采购单子给店主看:“您看,我要这些,后面做了标记的是有的,还有些没有。”

店主拿来单子看,同时说道:“别看我糙,我也有字,我叫留松,你这么叫我即可。”

“好,留松兄。”

留松听完笑了起来,颇为爽朗:“和你称兄道弟,也显得我年轻了。”

他说完看着单子,道:“这样和这样在乡下有,是个老匠人做的。他的家在那里,腿脚不方便,买这东西的人也少,便只在乡下偶尔卖些。我过几日无事可以去乡下一趟,给你带些样品过来,你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

俞渐离很是惊喜:“我可以给您出路费。”

“顺便的事,我岳家在那里,不然我也不会知道。”

俞渐离很是感激:“那真的是万分感谢。”

两个人一起吃了面,约定了下次休沐日看看材料的样品,才道别分开。

谈妥了这些事情,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愉悦。

翌日,俞渐离干脆拿着单子去了陆怀璟的号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