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雁回把玩了会儿那精致的小手炉,忽地想起一件事,倚在床榻,撑着额角,沉声问道:“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玉衡恭敬的拱手:“回禀公子,昨日在练武场上,三皇子与王丞相之子王全比武,雪后地滑,下人没打理好,马儿脚滑,将三皇子摔了,断了一条腿。”

少年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三皇子楚珣,就是他刚来楚国那日推他下湖之人,本想直接了结,没成想倒让他捡回一条命。

“处理干净了?”

“没留下一点痕迹。”

他听后松散地靠在楠木雕塌上,右手指节缓缓地摆了摆,玉衡听命退下。

——

乾清宫内,楚承德看着跪着的皇后祝氏,不免一阵头疼,他起身走近,伸出双手想要搀扶:“阿雪,有什么话起来说,地上寒凉,当心寒气入体。”

皇后祝雪顺着站起身,抬头看皇帝,眼眶通红,脸色苍白,好似苍老了许多,嘴唇隐隐干裂,悲痛道:“皇上,您要为珣儿做主啊!”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冠发不整,丝毫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甚至带了几分乡野的粗俗,不免有些倒胃口,但见她如此悲痛,还是缓声询问:“珣儿怎么了?朕如何替他做主?”

“珣儿昨日下午与王全比武,遭人暗算,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一条腿!”

“昨日?为何无人向朕通报?”

“昨日刚摔下来,以为没什么大事,只是小磕小碰,没成想今日太医说腿断了……”

言至此,皇后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流淌下来,她环着皇帝的腰身,万分悲痛:“臣妾不信就有那么巧,教练场上那么多人,偏偏我的珣儿从马上摔下来。”

的确这事儿很可疑,皇上尚未立太子,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这楚珣是皇后所生的嫡子,理应楚珣做太子的几率最大,听说明年便要立太子了,这些皇子们都藏不住野心了。

这次是摔断了腿,谁知道下次会不会直接要了楚珣的命。

前些日小皇子楚瑞刚醒过来,性命无忧,没成想这三皇子楚珣又摔断了腿,到底是年底,时运低迷。

楚承德按了按眉心,柔声道:“你先下去吧,这事儿朕自会给你和珣儿一个交代,绝不让珣儿平白受委屈。”

皇后刚要告退,他又将人叫住:“本来过几日的除夕佳宴让你来操办的,可看你近日脸色苍白,操劳过度,还是让淑妃办吧。”

皇后一听,脸上立马回转出一个笑容,挤得腮帮子都有些酸涩:“为皇上操劳是臣妾的福气,淑妃妹妹忙着照顾小孩子,哪有这份闲心,还是臣妾来吧。”

笑话,她俩本就水火不容,这活要让淑妃抢了,那还得了?这贱蹄子不得整日在她面前炫耀?

皇上自是知道她们之间的这些弯绕,只是懒得说,听后也没执着,就让皇后全权负责除夕佳宴了。

见她人走了,楚承德站在窗前挂着的一幅美人图边捶胸叹息,只见那副图上的女子眉眼弯弯,一袭白衣,与楚昭有四分相似,左上角写着“谢芸”二字。

皇上轻抚画作,似是轻抚她的脸颊,感叹道:“还是你最纯真,不似她们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