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皇帝要来的消息,不同于春秋冬雪的急急忙忙,楚昭格外淡定,她根据原主的记忆,吩咐小厨房做些甜口的膳食,指使春秋冬雪将皇上送的摆件一股脑整整齐齐摆在明显处,安顿好之后坐在窗前练字,静等皇上驾到。

日暮时分,楚承德并未让宫人通报,而是轻步走进殿内,屏住呼吸绕至楚昭背后,看见她正在抄录道德经,簪花小楷,整整齐齐,看着赏心悦目。

他伸手将楚昭眼睛蒙上,故意拿腔拿调:“猜猜我是谁?”

楚昭功夫了得,耳力惊人,自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被蒙上眼睛愣了一瞬,此刻也明白了皇上一时玩心大起,于是故作不知地回道:“谁呀?是春秋吗?还是冬雪?”

楚承德摇摇头,继续拿腔拿调:“不是。”

变换了好几个名字,楚昭才笃定地大叫:“我知道了!是父皇!”

楚承德松开手,父女二人笑作一团,闹到用晚膳。

吃饭时,楚承德见好几道都是甜食,不由调笑:“多大的人了,还爱吃甜。”

楚昭故作不知,回道:“儿臣也不知道,儿臣打小就偏爱甜口。”

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点头:“朕知道了,随你母妃了,你母妃也爱吃甜。”

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男人眼角的褶子都显现出一条又一条。

少女舀了一碗炖鲤汤放在他面前,眼睫扑眨:“父皇尝尝。”

“甚是鲜美。”

男人大笑,转而问她:“朕考考你,刚见你在抄录道德经,可对道德经有什么想法?”

少女谦逊一笑,朗声道:“儿臣才疏学浅,尚未悟到真谛,只知九字。”

“哦?哪九字?”

楚承德眼底眸色深重,翻涌着极大的兴趣。

“致虚极、守静笃、顺自然。”

皇上听后大笑,笑罢言道:“不愧是朕的女儿,所言相当精辟。”

一整个时辰皇上都分外高兴,眼底眉梢都透露着欢喜,临走时他无意间瞥到了矮桌窗前都放着他曾经赏赐的玩意儿,什么玛瑙雕花盏、玉湖光转瓶、珐琅掐丝鼎之类的。

有些不是什么值钱的,可却被端端正正摆着,擦拭的干干净净。

心下不免柔软了一块儿,摸了摸楚昭的头,柔声道:“想要什么就和父皇说,只要朕有的自会给你。”

“真的?!”

少女眸光一亮,眼底眉梢都是欣喜。

“真的。”

楚承德想小女孩无非喜欢什么钗罗衣裙,首饰珠宝之类,给了就是。

可谁知她伸手抱着他的胳膊,甜甜地笑:“儿臣什么都不要,就想父皇多来昭华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