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得到了楚太医的夸赞,月桐更加卖力,不停的打水换水。外面那几个小宫女,眼巴巴地看向宫中,在院里干活不比里屋,不过她们偷懒懈怠被思嫔娘娘抓住,估计以后是没有哪个宫愿意让她们做内屋宫女了。

看到楚太医将余常在的手包扎完毕,慕思凝上前询问,“余常在可还有事?”

想起刚刚李妃说的,她害怕余常在的手落下什么病根。

“怕是以后不能抚琴了。”楚太医叹了一口气。余常在向来以琴艺精湛闻名,现在余常在已经不受宠,以后怕是连争宠的机会都没有了。

果然,余常在一听连忙从椅子上下来,扑跪在地上,“还有补救的办法吗?楚太医,你可是神医,求求您想想办法。”

慕思凝向月桐使了个眼色,月桐懂了她的意思,将屋门带上,人多眼杂,余常在这有失体统的模样若被完全看了去,宫中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

楚太医看着余常在的模样,有些烦闷的摆摆手,“老臣只是一介庸医,又不是神仙。”在宫中数十载,早已对这种事情见怪不怪。“不过思嫔娘娘,还容老臣多说两句,在这宫

中,太过柔弱的人可是活不长久的。”

楚太医的话实际是对余常在说的,他给余常在已经诊断过多次,余常在什么品性他也算是了解一二。

“本宫谢过楚太医了。”慕思凝轻轻向楚太医颔首,“不过今日一事还请楚太医千万保密。”

楚太医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思嫔娘娘,还请思嫔娘娘帮帮嫔妾。”余常在又转向慕思凝,“嫔妾以后不能抚琴,那还如何争宠,如何报仇?”

慕思凝的裙裾被余常在紧紧抓着,她叹了一口气,余常在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与辛者那些低贱宫女竟无二样。

月桐一把拉过余常在,将慕思凝护在身后,“还请余常在认清自己的身份。”月桐呵斥。余常在呆呆地看向二人,“连思嫔娘娘也不肯帮嫔妾吗?”

“本宫只帮愿意自救之人,倘若余常在还这么萎靡不振,本宫也无能为力。如今你已有孕,还怕以后没机会不成。”她说完,便准备带着月桐离开。

“娘娘,”余常在叫住她,“嫔妾谨听娘娘教诲,愿为思嫔娘娘马首是瞻!”她行了一个大礼,手上还裹着厚厚地布条。

思凝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眶发热,余常在本是心思单纯之人,从今日起,怕是要深陷这宫中内乱了。

她在月桐搀扶下行走缓慢,不知怎得,竟又开始犯困了。内院地宫女们看到两人出来,急急忙忙向她行大礼。“还真是长进不少。”慕思凝夸赞,月桐也洋洋自得。“今日所发生之事,本宫不希望有其他人知道。”

“是。”小宫女们异口同声,低着头怯生生地说。

两人刚出碧浮宫,便看见楚太医在一旁青石板处等候。“娘娘您瞧。”月桐戳了一下她,慕思凝这才看到。

她快步走到楚太医面前,怕是关于余常在的,还是不好的事。刚刚没说是怕吓到余常在。“楚太医可还有要事要说?”

楚太医凝视了她许久,似是在调查什么,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刚才替余常在把脉时,发现余常在胎像不稳。自打余常在有孕以来,便是娘娘负责的吧。”

慕思凝听到此话心里一惊,楚太医之所以会斟酌再三才问,怕是以为此事是慕思凝所为,“楚太医所言可当真?”

“老臣难道还有看走眼的时候吗?”楚太医似乎是对慕思

凝的怀疑有些羞怒,不满的哼了一声。

“是本宫冒昧了。”慕思凝向他抱歉,楚太医冷哼一声不悦的离开。

慕思凝和月桐刚回到宫中,锦儿就迎了上来,“娘娘现在出门都不带着奴才了。”她一边抱怨,一边小心取下慕思凝的外衣。不知怎得,自从萧澈那日说了锦儿不是之后,她竟也对锦儿有点防备了,况且锦儿也在有意挑拨月桐和雪枝关系,她到底是爱惜雪枝的。

月桐拿来汤婆子给慕思凝抱上,回应锦儿,“你还说呢,我和娘娘次次出门前都寻你不见,竟还怪起我们来。”

慕思凝看着嬉笑的二人,不免想起刚进宫时,也是只有锦儿和月桐相伴,几人在碧浮宫中,整日修剪花草,作画抚琴,倒也清闲自在。

“娘娘,娘娘,”慕思凝一回神,发现雪枝端着汤药站在她面前,“您的药。”

慕思凝接过放在桌上,并未喝下去,雪枝也不催,站在一旁静静候着。倒是月桐有些看不下去了,“这宫里还有那么多活,你还站在这里干吗?”

一旁的锦儿拍了她一下,“皇后娘娘让我修剪凤梧宫正殿花草,你随我一起

。”说罢,还由不得月桐反对便将她拉走。

修剪花草这活是皇上罚雪枝的,锦儿又提起此事,怕是要激起雪枝和月桐矛盾了,毕竟雪枝现在在屋里暖和,而她要在外面受冻。不过凤梧宫有专门的人修剪花草,皇后此番是在挑衅她。

慕思凝回过神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雪枝,雪枝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正看着她,仿佛知道她接下来要问什么,“这是楚公子新开的药方,娘娘最近嗜睡,奴婢便向公子讨了一幅药。”

雪枝顿了顿,又说,“这原因,奴婢还未调查清楚,不过快要春宴了,娘娘这一副懒惰的样子可不适合出现在宴席上。”

她想的还真是长远,慕思凝腹诽,端起药碗问,“这药可还有别的副作用?”

“没有,这就是一副醒脑汤,娘娘要信不过,可让太医来瞧瞧。”

“罢了,本宫相信你。”说罢,她将药一饮而进。

雪枝离开后,慕思凝拿出帕子,将刚才喝下的药吐在了帕子上,她和皇后撕破脸是早晚的事,现在皇后怕是已将她视为眼中钉。

而宁家和楚家又是一条线上的,这楚如玉以后怕是信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