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来接我们了!”苏婉馨眼睛一亮,欢快地像一只山雀,没等护卫掀开门帘,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下车,给护卫惊得手忙脚乱。

一众人下车都忙了一阵子,又是一阵拱手问安。

“婉馨给表舅请安,给表兄请安。”

“婉馨表妹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嘻嘻。”

沈芸默默观察,对着这么木头的人还能这么欢快地打招呼,这小娘子还真是性情活泼,一动一静,性格互补,天作之合啊,她坏心眼地想。

“对了对了,表兄我跟你说,要不是遇到了沈姐姐我们还在路上苦等呢,你不知道,她可是杜康楼的人,真是惊人的巧合。沈姐姐,这是我表兄,就是他送了杜康烧露到江南,不然我们还喝不上那么好的酒呢。”苏婉馨高兴地给对方介绍着。

两个‘陌生人’对视一眼。

陆砚:她可不止是杜康楼的人,而是老板。

沈芸笑:作为一介商人,长安副市长我还是认识的。

“多谢沈娘子出手相助,某感激不尽。”

“陆少尹无需多礼,相信无论是谁看见别人有难,都会出手帮助的。”沈芸摆出职业微笑,这是对大客户必须有的尊重。

“父亲一路奔波,辛苦了,先回府安歇吧。”陆砜请父亲上车。

“好好,沈娘子,日后老头子一定到贵店叨扰,还有刘老头喝过的酒,你可得给老头子也都留一份呐,今日就此别过了。”陆老爷子不忘叮嘱沈芸,儿子陆砜表情无奈,老父亲这般孩子气,哪还有三公之一的形象。

“那沈姐姐,我先回陆府了,改日去找你玩呀。”

日暮已经完全落下,城门即将关闭,两行人各自回府。

说是日后,陆诚第二日就出现在杜康楼,几步走到刘公常坐的位置坐下就开口:“好你个刘老头子,自己喝这么好的酒居然不写信来告诉我,要不是我孙子给我送了酒到江南,我还不知道呢。”

“哼,我就不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江南搜罗了多少好酒,你给我送了吗?我喝不上江南的好酒,你也不想喝我京都的好酒,怎么,这下舍得回京了?”刘公可不会跟他客气,两人斗了一辈子,此时却像五岁稚儿一般吵嘴,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沈芸拿了最新出的烧露上前招呼,陆老爷子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又得了刘公的一句怼。

“这么好的酒都不知道慢慢品,牛嚼牡丹。”

陆老爷子却没空理他:“哈哈哈,痛快!新酒虽比不上陈酿的香醇,却自有一番清香,不错。”

“原来沈娘子是杜康楼的东家,年纪轻轻就有酿酒之才,真是佩服。”陆诚目露赞赏,沈芸自然要谦虚一番。

“都是各位贵客给面子才有了沈芸的一番成就,不敢当陆相的称赞。”

“哈哈哈,陆老头你可别被她这幅样子给骗了,想当初她都敢敲我的府门要桂花,那时她可没有这份‘不敢当’的谦虚呐,后来还送了酒给老头子,啧啧那味道至今都还记得。”刘公回忆起那美味的桂花酒,现在还觉得馋嘴。

“啧,你看你又得意上了,等今年秋,我一定也要尝尝,对了沈娘子,店里还有新酒吗?老头子想尝尝。”前面还嫌弃刘公的嘚瑟样,后面又是一副馋嘴样。

“倒是有新出的春酒,儿为陆相呈上吧。”

“那是谁啊,敢和刘公这么说话。”

“不认识啊,没见过的人物。”

“我说你们这帮年轻人没见识了吧,陆家老家主陆相爷!”

陆诚在江南呆了七八年,京都官员都换了好几路了,更别说这些年轻的读人。

“这杜康楼可真了不得啊,再没有这么多达官贵人进出的酒楼了。”

“那可不,还是御酒第一的酒楼呢。”

——

沈芸在柜台那边准备着酒水,眼角扫到县主本来进入了门口的脚步在看到陆老爷子后,又马上退出去,还没等沈芸打招呼就着急忙慌地跑了。

县主居然还有怕的时候啊,沈芸没多想,可是后面好几天都没见县主的身影,她就有点在意,刚好今日无事,便进了隔壁映兰轩看看。

“你来啦?我这几日在府里待得都快发霉了。”县主看救世主似的拉着沈芸说话。

“县主怎地好几天不出现,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唉,还不是老家主,就是陆砜的父亲回来了,还去了你的酒楼,我怕撞上。”

“撞上能怎么的,县主怕陆相训你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我当初决定和离也没告诉他老人家,前几天他来了府上看望我,对我擅自和离一事一字不提,还让我如从前一般就好,我更加不自在了,还不如直接骂我一顿。”县主蔫蔫的,每次出门都提着一口气在心口不上不下,生怕遇见陆老爷子,干脆不出门。

“陆家虽然家风森严,可是我嫁过去时,家主和家母待我都很好,只让我随心便好,不知道怎么的偏偏陆砜那两父子,跟个石头一样硬。”

“不过听大朗说老爷子一回家就让陆祭酒跪了祠堂,算是给我出气,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县主说着说着又得意起来。

“那看来陆相爷还是很疼爱你的。”

“那可不,不说他们家的事儿了,你带酒来没,这几天尽喝家里的存酒腻了。”

“刚好酒坊那边送来了新酿的梅子酒,我喝着还不错,就带了一坛过来给县主尝尝鲜。”沈芸把酒递给侍女,门子进门来报说。

“县主,表小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