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萝卜和酸豆角腌制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格外酸。遇到这种情况,我一般会先热锅,不放油,把酸萝卜和酸豆角倒入锅内,先把水分稍稍炒干,然后捞出。

这样子炒出来的酸货,口感才好,不会酸到客人们直摇头。”

许六月个人是不喜欢吃太夹生的酸萝卜和酸豆角,所以在教人做菜时,都是按照自己喜欢的口味来教。

“酸货捞出后,再倒油,把姜和蒜先丢到锅里炒香。倒入鸡内脏,炒到微干,再加入方才炒好的酸萝卜和酸豆角,继续炒。炒得酸味差不多了,加入酸辣椒和之前过了水的鸡肝。最后,加点酱油和一点点的糖。

记住,糖只是用来点缀,让客人们吃这道菜时,能感觉到一点点的甜味,并不是主味。所以,它只能加一点点,不能加多了。等到所有的味道都融合到一起,装盘捞出,这道菜也就完成了。”

许六月话音方落,手中的菜也装好了。

这一次,她自己都没试,便寻了一个调羹,递给了身旁的厨子。

酸萝卜和酸豆角都切得很小,用筷子很难夹得起来。而‘酸辣鸡杂’的灵魂吃法,就应该是用调羹的

。一调羹舀下去,又有酸货又有肉,那才吃得过瘾呢。

古代人对于内脏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不吃的。

因为不会处理,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吃,所以就嫌弃这些东西脏。

猪下水是这样,鸡肉和鸭肉的内脏,也是这样。

方才许六月在做‘辣子鸡’时,特地把鸡内脏取了出来,厨子还以为是要丢掉呢。后来瞧见许六月要拿它来做菜,还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用鸡内脏来做菜?这能吃吗?

不说那鸡内脏又脏又腥不好做,就是做出来以后,也未必会有人敢吃吧?

怀揣着这个想法,厨子一直惴惴不安。

可打脸这种事儿,来得永远都是这么快。

当许六月的菜才炒到一半,厨子就已经闻到香味了。

闻到香味的他,哪里还记得锅里的东西是又脏又腥的鸡内脏?只想着赶紧让这道菜出锅,好品尝一二。

如今瞧见许六月把调羹递了过来,他是二话不说,就接了过去。

先是浅浅舀了半勺,放到嘴里咀嚼。

紧接着,又是满满一勺,吃得极其满足。

他做厨子做了二十来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内脏呢!

“怎么样?味

道可还行?”

许六月看着那厨子的神色,就知晓自己这道菜没做错。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问了一句。

那厨子听言,连连点头。

他一边嚼着菜,一边含糊不清道:“什(行)!太什(行)了!宗夫人,您……您这道栽(菜),做得是真……真什(行)!”

许六月听着那跟三岁小孩一样的发音,不免有些好笑:“那师傅您觉得,这道菜该取个什么名字儿呢?”

“啊?”

那厨子好不容易咽下了口中的菜,一脸的受宠若惊:“真……真让我来取名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