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亭只觉得心尖似被电流窜过,有酥麻痒意泛滥开来。

两人并肩而坐,看余霞成绮、落日熔金,感受着晚风习习,共同沉浸在这难得的心安时刻。

在回程的飞机上,见连峤并没有睡觉,喻亭便忍不住开口呼唤道:“连峤。”

连峤望向他,“嗯?”

“你什么时候离开?”

喻亭攥紧手中的件,揉出一道显眼的褶皱来。

连峤想了想,答道:“出去那两次算是一天的假,所以我可以提前五天走,也就是明天走。”

“明天吗?”

喻亭的指尖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时间怎么过得如此之快,她马上就要走了吗?

“嗯,明天早上8点我就走了,我买了后天下午的飞机票。”

连峤警惕地看向他,他不会是不让自己走了吧?

“今天下午你要干什么?”

喻亭确实不想让连峤走,但他又知道她不想被关一辈子。

所以他纠结了。

“如果你有事的话,我就帮你看件,没事的话,我就去睡觉了。”

连峤眼底警惕更甚,还夹带了一丝打量。

喻亭能察觉到她的情绪,但也只是放柔了声音问:“很困吗?”

“还好,主要是坐了飞机,人会有点不舒服。”

连峤摸上自己的胸口,慢慢地缓着气。

“早知道就不走了。”

喻亭眼底担忧之情一闪而过,想关心她几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吐出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诶,不行,我行李还在学校呢,不能不走。”

连峤本来很激动,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但突然一想,就算她待在那里不回去,那行李怎么办?所以可能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

“明天我送你回学校。”

喻亭看连峤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眼里浮现出点点笑意。

“好。”

连峤答应了,有免费的车为什么不坐呢?

下午,喻亭什么事情都没让连峤干,只是让她在房间里休息。

连峤觉得这样当然好,吃完饭后,就又窝到房间里看电视了。

喻亭却久久伫立在连峤的房门外,不敲门,也不出声。

喻亭垂眸看着自己的黑色睡衣,心头忽然涌上几分不安。

连峤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沉闷了?

毕竟连峤每天穿的衣服都是明亮的色调,说来也怪,她从不穿黑色的衣服,可她身上却常常弥漫着一股颓然之气,真是个矛盾的人啊。

连峤似乎格外偏爱蓝色与绿色,十件里面有八件都是这两种颜色,一个代表忧郁,一个代表希望。

在连峤身上,这两种情感也交错出现着,塑造了一个矛盾却又神秘的她,让他不由得一次又一次地靠近,一次又一次地探寻,最后彻底沦陷,就此沉溺。

喻亭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看到连峤把灯关了,他才有所动作,向前一步。

只要敲开这扇门,他就能见到她。

但是他没有敲。

因为一个月后,喻谢两家有一场聚会,聚会的主题是商讨喻亭和谢仪宁两个人的结婚事宜。

想到这里,喻亭忽觉无力。

他是不是意识得太晚了?

喻亭在连峤的房门外站了半宿,与黑暗融为一体,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