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霖在回想自己与连峤之间的过往时,刻意忽略了那些不好的记忆,如今被她这么一戳破,那些记忆便犹如开了闸的洪水一般,朝他奔涌而来,将他整个人淹没在原地。

喻霖缓了好久才缓好,看着她,急切地争取着,可这握着玫瑰花的手却是越来越紧。

“峤峤,我没有,我承认我过去确实做的不好,但是以后我会改的,你要相信我。”

“喻霖,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那我来说。”

连峤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人向来很绝情,所以她顿了一秒,便继续说:“第一次见面,你就在贬低我,无论是你的眼神、语气还是动作,我都能看出来,你看不起我。”

“即使后期你的态度有所转变,但你依旧会把脾气发泄在我身上,那次慈善晚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而且你从来都没有跟我道过歉,甚至有些时候也不屑于解释原因,我能猜到是因为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这样做,但是那又怎样呢?有原因就一定是合理的吗?”

这些话语仿佛化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小刀子,朝喻霖的心脏扎了过去,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他手上的玫瑰花早已掉落在地,飘散零落。

他整个人也有些站立不住,身子微微发抖着,像是被她这一番话刺激得受不了了,眼睫处染上一层水光,近乎哀求地看着连峤:“峤峤,求你别说了。”

连峤没有对他的哀求展现出半分动容,只是嘴角掀起一抹冷笑,问:“你死心了吗?”

“峤峤……”

喻霖痛苦地半弯下腰,像是骨头给人打折了,再也站立不住。

他双拳紧紧握着,整个人像是顿时泄了力气一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她的名字,可这嗓音却是沙哑得不成样子。

“看来是没有啊,那我继续说了。”

连峤毫无反应,甚至还有心情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喻霖,你很自我,我知道这可能是因为你父亲以及哥哥一直打压你,所以你便用自大来伪装内心的自卑,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别人,有很多人都被你这高傲的模样、不屑的话语、鄙夷的眼神所伤害过。”

“其实你本性算不上坏,但就是太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总爱迁怒别人。”

“还总爱迁怒无辜的人,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迫承受你的坏脾气,凭什么呢?”

喻霖此刻已经完全弯下了腰,跪在地上,听着她犹如判官一般,在一条一条审判着他的罪行,也在凌迟着他的心,让他这刚刚生起不久的爱意被迫中止,反而承接着无尽的悔意。

“峤峤。”

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听不出来原本的样子了,还带着哽咽声。

连峤继续说:“喻霖,其实我本不想说这些话的,毕竟交易关系结束了,我们之间也该结束了。但你若是非要如此的话,那我干脆把话讲明白吧。”

“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是不平等的,在你眼里,我是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当然,这在我们两个的交易关系中是合理的,但如果要当恋人的话,这可就是大忌了。”

“而且你从来都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过问题,你总是将你自己的喜好强加在我的身上,也不管我到底喜不喜欢。”

“在我们的交易关系当中,其实你做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所以我也从来不生气,从来不反抗。”

“但如果跳脱出这段关系来看,你完全忽视了另一方的感受,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掌权者的位置。”

“而我,最讨厌被掌控。”

连峤最后一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彻底斩断了喻霖那仅存的点滴希望,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竟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连峤说完这一大段话之后,便转身离去,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