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方瑶愚昧,确实不知。”

“好,你不知道,哀家就告诉你。”太后声音陡然严厉起来,“你以治病为名,暗害公主,致使公主恶梦缠绕,病情加重,这个罪名你可认?”

“不认。”方瑶想也不想,几乎没有任犹豫直接脱口道。

太后眸光一厉,随后冷声道:“不要以为你不认,这罪名就可逃脱,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你狡辩!”

“太后这话是何意?什么事实?暗害公主么?方瑶什么时候暗害公主了?还是说,太后早就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安罪名?”方瑶看着这屋里一张张如狼似虎,凶神恶煞的面孔,便知今日太后是有备而来,不是她服软就可以应付得过去的。

所以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服软。

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风格。

然,此话一出,太后大怒。早也知道方瑶这张嘴刁钻,却不知厉害到这种程度。

猛地一拍手边的桌几,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哀家说话?”

这一拍,直把几个老嬷嬷还有年轻的小婢子们吓得脖子骤然一缩,就是墨彤也是心肝俱颤。

她望向方瑶,眉头拧紧,性子倔强可不是好事,眼下的情形明知对她不利,还不知收敛一下性子,火上浇油,她是真的不怕死,还是不把太后当一回事?

“太后希望方瑶怎么说话?一件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太后硬要我认罪,我怎么认?暗害公主是株连九族的大罪,纵然方瑶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上有老母,下也还有兄弟姐妹,我这一认罪,岂不把他们的命都不明不白的搭了进去? ”

方瑶这番话说得坑钱个力,字字清亮如钟,一屋子的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却是毫无惧色。

太后就恨的就是她这幅面孔,从她踏进北阳宫到现在,她的脸上丝毫没有怯懦彷徨之意,就是那背脊都是挺得直直的,不曾弯一下。

一个太傅,怎能嚣张至此?

她靠的是什么?

皇上?皇后还是辰王?

不管是谁,也不能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

“你假借治病暗害公主,致使公主玉体有恙这是事实,容不得你推脱狡辩!”

“什么事实?敢问,方瑶用什么方法暗害公主?是开的药方有问题,还是昨天切脉我动了手脚?”方瑶反问,“昨日北阳宫里,至少有八名太医,再加上太后、七公主,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方瑶有机会暗害公主吗?就连开的药方,都是当场经过太医验查的,确定没有问题方才离开。直至今日,方瑶还是第二次入北阳宫,要说暗害,这欲加之罪,恕方瑶不能认。”

“你倒是伶牙俐齿!”太后暗恨不已,方瑶这张嘴倒是会说。不过是欲加之罪也好,还是真的有罪也罢,今日她就是要撕了这张嘴,谁也救不了她。

“任凭你舌绽莲花,今日你也难逃此责,芳锦,给哀家掌嘴!”

太后一声令下,身侧的芳锦便朝另外几个嬷嬷使眼色。这些人都是跟着太后一起陪嫁入宫,终身未嫁,膝下无儿,情感没有可寄托之处,早已封闭,加之见惯了宫中鲜血,早就性情偏执,心如铁石。若说在这厚厚宫墙中还有什么可以称之为乐趣之事,就是教训不听话的丫鬟了。

墨彤心一紧,心知这些老嬷嬷动起手来,可是极狠的,方瑶根本受不住。

正要说点什么劝阻一下,屋外已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住手!”

声音未落,一道身影如风一般闪了进来,只觉眼前一花,墨离已然站在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