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俩在狗洞这儿纠缠着,就听赵年才和孙英回来了。 “爹你干啥呢?” “堵狗洞。”赵阿爷说着手上也不停,今儿个他还非得把这狗洞堵上。 赵景月见这老头这么执着,便想着堵就堵了吧,反正也不是自家狗。而且以后做了烤鸭,香味定会飘过去,若是将那小白狗引过来了,她还得一边烤鸭一边防着狗,不如就此堵住。 掌握财政大权的人回来了,得去定牌匾了。 赵景月拉着孙英就要出去。 “干啥啊?” “定牌匾。”说完便朝着打听到的定牌匾的位置奔去。 “跑慢些,又不急。”孙英拽住了她,这丫头的性子就是火急火燎的,真得给她掰一掰,“不是说没想好吗?就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定好了?” 赵景月也觉得累了,喘了两口大气,回:“今天阿爷一句话就提醒我了。” “叫啥?” “春江水烤鸭铺,春江水暖鸭先知。” 走到制作牌匾的铺子,赵景月选了个稍便宜些的匾额,掌柜让她三日后来取,留下定金母女俩便回去了。 今天忙得很,还得去一趟桃花村。 回来时,赵年才已经帮着赵阿爷将狗洞堵上了,赵阿爷不放心,还搬了块稍微大点的石头堵在那里,并嘱咐赵年才,改明儿个就去搬棵壮一点的树来,栽在这里。 弄完这些,一家人火急火燎地又赶回赵家村了。 赵景月去老房子将一家人都叫来了,她负责和李氏商量,赵年才和孙英去孙家商量。 正好一家子就全围在院里洗下水,用大灶房卤了。 “阿奶,再过不了几日我就得去烤鸭铺忙活了,这卤味生意我本想着就全交给你们了,咱还是和之前那样五五分。 但是春燕要和我去烤鸭子,这家里算上你和阿爷一共也就四个人,家里还有这么多地得照看,我和爹娘一商量,便想着让我外婆那边也出些人,这卤味现在大概需要一百八十斤的量,就各分一半做,成不?” 李氏听赵景月说完这番话,心情是七上八下的。 高兴的点在于,原本每日五十斤卤味,他们都能每天拿到个一两,照赵景月这么分下来,他们一天也能赚个二两多的银子。可这不高兴的是,若不是他们家里人少,这卤味他们就能全都做了。 李氏瞄了一眼赵阿爷,早知道有今日,当年是该再多生几个,就年富这么一个大伯都不够翠妞使唤的。 算了,孙家那老婆子偷摸着给孙英补贴的事儿她也知道,要不是这样说不准这一家三口早就饿死了,也等不到年才改好的这一天,更没有这些进项。 李氏在心里琢磨半天,最终把自己说通了。 “成!” 赵景月这边事情进行得顺利,孙英和赵年才那边又撞上孙老大揍娃的事儿了。 赵年才都怀疑这毛豆是不是挑了日子的,咋每次来都能撞上呢? 又是熟悉的一幕,毛豆跪在院子当中。 “英子,年才啊!”最先看见两人的还是孙老太。 孙老大见这两人来了,收了些脾气,这回没等赵年才来抢他手中的竹条,他自己就直接丢掉了。 “给老子跪好了,敢动一下老子打死你!” “大哥,这又是咋了啊?”孙英没有急着上去护住毛豆。 上次过来,孙老大保证过下次会问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教育孩子的,这回难不成真是犯了什么事儿,才让孙老大这么生气。 “又逃学,问他为什么,他说就是读不进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孙老大说起这些就来气。 上回去帮妹子盖房子回来,挣了也有个六七钱银子,他看学堂里那些孩子穿得都很工整,不像他家毛豆,为了回家还帮忙下地,就穿得粗糙了些。 他一狠心将钱拿去买了几匹好布料,让她娘缝几身出来。 谁知这衣裳都还没做好呢,毛豆就闹着不想去学堂了。 孙老大恨得牙痒痒,忍着怒气问为什么,毛豆偏偏就说读不进去,说什么歹竹出不了好笋,他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才将毛豆打了一顿,结果又被孙英给撞上了。 赵年才看了眼毛豆,毛豆也是个半大小子了,上次做的那些事儿还算是体谅他爹,可这回怎么说不念就不念了呢? 毛豆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他这次没什么理由便逃了学,就更不敢有人上前来制止孙老大了。 孙英问了半天,毛豆终于是说了心里想法。

且不说比他早些读的孩子,就对比和他同一时间开始读的同窗,他确实是读最差的那个,没有之一。 识字倒是会了些,背他实在是不成。 他也向别人或者先生请教过,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笨得很,记不住。 再继续读下去,先生就会让他先停一段时间,等到有新人来学堂了再一起念。 毛豆一想,又要从头开始,那不是在浪费钱吗? 家里本就不像其他人那样富裕,也指望不上他考出个什么功名来改变家族命运,他一狠心,回来便和孙老大说不读了。 孙老大嘴上虽然说着不指望他读出个什么名堂来,但是心底里还是抱有期待的。万一就读出来了呢?考上个功名一家子的苦日子便算是到了头了。 而且老二家的明年也准备送去学堂了,他这个当哥哥的才读了一年的就要退学,这万一让老二家的学了去可咋整? “你不读了,只有下地干活!”就毛豆现在读的这么点东西,出去找个账房人家都不会要。 话头开起来了,孙英正好看向赵年才,两人对视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赵景月的烤鸭铺,还真需要一个账房。 现在就只有赵年才有牛车,送货和拿下水还是得他去,孙英还得在家里守着,教他们做卤味,等他们熟悉了之后还得去给赵景月打下手,腌制烤鸭,这账房还真得另找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