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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记,你以前就受过伤?”萧峥惊讶地问道。

“兄弟,我们干公安这一行的,有几个又是完全没有受过伤的呢?”管建军自己倒是不以为意。

萧峥却坚持道:“管记,你就让我们看一眼吧?你也不是女人,我们看下你的身子,也没什么吧?”萧峥故意这么一激。管建军这个时候已经喝了几碗酒,加上本身性子爽快,就撩起了衬衣,在他右侧的肚皮上,一条食指长的刀疤就显露了出来,疤已经结上了,周边的皮肤皱了起来,整条伤疤看上去就如蜈蚣一般。

萧峥和任永乐两人不由交换了下眼神,心头都暗叹,当初管建军肯定是受伤甚重啊!管建军将衣服放下,道:“当初,我的徒弟才二十四岁,刚刚结婚,他的媳妇才刚怀孕。他就是在那次行动中牺牲了。”想起这种沉痛的往事,管建军将酒碗斟满,走到了天井,向着空中的明月,道:“徒弟,你在天有灵,师父敬你一杯!”

萧峥朝任永乐看了一眼,两人分别端着茶碗和酒碗,也一同来到了天井中,一起举碗,陪同管建军一起喝了这一杯。

三人重新坐下,高露又道:“萧峥兄弟,后来他徒弟的遗孀,来到我们家,问她接下去该怎么办?”管建军接着道:“我当初就劝她,把孩子打掉,改嫁还不晚。这对我徒弟虽然很残酷,但却也是我徒弟的本意。当初大家的刑侦工作都非常危险,有时候男人之间也相互聊起,要是自己牺牲,到底是希望爱人守寡、还是改嫁。我们当初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只要能找到一个好人,肯定希望另一半改嫁!我们都认为,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要是活着,能幸福一点,就要幸福一点。”

萧峥和任永乐都是一凛,没想到管建军和他手下这些公安,不仅仅是在公安事业上敢于牺牲,在个人生活上也能做出牺牲!

只听高露又道:“建军当初这么劝了他那个徒弟的媳妇,人家后来也按照他的说法做了,打了胎,重新嫁了人。我们听说,她后来还是嫁了一个前妻病逝的警察,两人生活得还不错。”

萧峥和任永乐心头一阵心酸,却也感到宽慰。

这个时候,管建军忽然道:“高露,要是我以后在岗位上也不幸牺牲,你也要嫁人!”这话突然说出来,让萧峥和任永乐都是一震,忙道:“管记,这话,可不能这么开玩笑!”高露忽然流泪,站起来,用手捶在管建军的肩膀、手臂上:“让你胡说!让你胡说!”

管建军道:“我们这些干公安的,没有办法,只有心不畏死,才能和黑恶势力、和亡命之徒,干到底。当我们戴上警官帽、站在红旗下敬礼之时,我们已经下定决心,没有回头路了……”

“管记,你这个话就不对了!”萧峥打断管建军的话道,“我还记得,当初我去援宁之前,省·委副记陆在行同志跟我谈话,他说,你去援宁把那边脱贫了,还不算是完全成功,要你平平安安地回来,才算是真正的胜利!所以,不能只想着死,而是要向着活,而且我们一定要活着、好好地回来!这是领导的指示,管记,你不能不听!”

管建军心头也是一怔,这话似乎给人一种新的思路,一种新的希望!

高露擦去了眼角的泪,她给自己斟了一碗酒,朝萧峥端起碗来:“萧峥兄弟,你说的才是正理!他说自己牺牲了,让我去改嫁,这是很不负责任的话!他徒媳妇当初孩子在肚子里,想要打胎至少还可以打,我都这把年纪了,带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能把他们塞进肚皮里去不成?你要是扔下我们撒手人寰,谁还会要我,要我们这一对儿女?!援宁,你可以去,但要是你在外面,我到坟堆里都要把你挖出来!”

这话虽然粗糙,似乎不该从高露这样娇小漂亮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但正是这样的话,又最像是一肩将家庭挑在肩上的高露所能说出来的!管建军不由笑道:“高露,看你这话说的,让我萧峥兄弟和任秘笑话。”

萧峥忙道:“管记,我觉得啊,嫂子说的太实在了。男人可以去外面干事业、做贡献,但不能不管家里。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没有家,哪有国?”高露冲着管建军道:“建军啊,你带到家里那么多朋友,只有萧峥兄弟的话,我最听得进去。你带着我,再敬他们一杯。”

管建军知道,高露说听得进,就不大会阻止他去援宁了。他本来还担心,老婆在萧峥和任永乐面前会大倒苦水,事实上她并没有说得太多,管建军感觉自己有点低估妻子了,高露还是非常明事理的女人。他说:“好,我们一起再敬一敬萧峥!”

等他们喝了,萧峥道:“管记、嫂子,你们也不要喝太多。明天我和永乐就去杭城坐飞机,回宁甘去了。管记,嫂子这边很辛苦,你既然回来了,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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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能多陪她几天,就多陪几天,和儿子、女儿也多团聚几天。”管建军本来也想马上回宁甘了,但是想到妻子的确辛苦,也就点头道:“好。”

一看时间不早,萧峥和任永乐也不再打扰,站起身来,向管建军和高露告辞,他们还去厢房看了管父,老人家已经睡着了。不过关于老人需要按摩的事情,萧峥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此外,他们又与管宁、管乐道别,一家四口送他们到了门口。

明月悬于古城上,一路脚踏银辉,萧峥和任永乐心情并不轻松,平常人想到市公安局长,那都是高高在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可管建军这个市公安局长、挂职盘山市副记,以及他的妻子高露,却改变了萧峥和任永乐对公安局长和局长夫人的印象。

回到酒店之后,看看十点不到,萧峥还是忍不住给肖静宇打了电话。肖静宇确实也还没睡,问他在会稽的一天怎么样。当萧峥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肖静宇说:“没想到,管记家里比我们不容易得多了!还有你说的管记夫人高露,她的性格,我好像也有点喜欢,等什么时候方便的时候,我也想见见。”

萧峥说:“总是会有机会的。”萧峥又道,关于管记的父亲,瘫痪在床需要专人按摩的事情,总是觉得太委屈管夫人了。肖静宇说:“你不是认识梦澜医生嘛!看看她在会稽有没认识的中医朋友嘛,这方面比较在行的?有的话,让人家定期去帮助按摩一下,他们家要是不够钱用,大不了我们帮助出这个钱了。”

要说钱,萧峥和肖静宇现在条件要比管建军家里好了太多,且不说背靠两大家族,他们自己的工资福利也够用了!萧峥道:“我先问一问梦澜医生。”说完这个话题,肖静宇问萧峥什么时候出发去宁甘?萧峥说,明天就出发。肖静宇说:“明天你反正要去杭城坐飞机,不如去看一看方娅吧。她之前也问过我几次,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回来一周了,我也没跟她联系过,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有空。”

说到方娅,萧峥也不是没有想到。可他面对肖静宇的这个闺蜜时,总还是有点头疼。方娅跟萧峥相处的时候,几乎不太管她自己和肖静宇的关系,私下跟调戏他也不少。所以,萧峥是有点怕见她的。然而,肖静宇这会儿却让他去看看方娅,他若硬说不去,又说不过去。就只好道:“我明天看时间,是不是来得及。要是有时间,我就去看看方部长。”肖静宇道:“那好,早点休息,海燕催我睡觉了。”“好。”萧峥道,“你好好休息,我洗漱一下,也就睡了。”

放下电话,萧峥打开行李箱,取出了内衣和睡袍,开始洗漱。这睡袍还是肖静宇亲自挑选的,让李海燕交给任永乐放入行李箱。萧峥将这套银色丝滑的睡衣穿在身上,就感觉到了妻子对自己的绵绵柔情,心里是暖暖的,也因此不由产生了一股对肖静宇的强烈思念,不由想起与肖静宇一起躺在床上时的一分一秒、一点一滴,身心都为相思之苦所煎熬。

这时候,房间里响起了门铃声。萧峥不由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摁门铃?任永乐刚才已经帮他把房间都整理好了,一般情况下也会先打电话,再过来。萧峥就问:“是谁?小任?”没有任永乐的回答声,那显然就不是了。

也许有人摁错了,萧峥也不去管,并没去开门。可这个时候,门铃声再次响了起来,而且是三声连摁的,萧峥就更是诧异了,他又问道:“是谁?”

“我是服务员,先生麻烦开下门。”外面终于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像是故意压低了声音一般,“我们送热牛奶过来。”有的酒店确实有晚上送牛奶的服务,但是萧峥不需要吃了,他说:“不用了,谢谢。”

可外面的声音依旧道:“先生,牛奶我们是要送的,你不喝没有关系。”这个声音尖尖、细细的,让萧峥感觉有点奇怪,甚至带着一丝熟悉。但是这种熟悉,又是若即若离的,萧峥一下子无法辨别,到底熟悉在哪里?

门铃又响了。萧峥摇头,这个送牛奶的服务员也真够固执的,难不成一定要把牛奶送到顾客手中,是酒店的规定吗?

萧峥不想被门铃吵,就开了门。

然而,此刻站在门外的,哪里是什么女服务员?而是身穿黑色蕾丝套裙、红色高跟鞋的陈虹!她的红唇鲜艳欲滴,眼晕闪着点点的银光。

“陈虹?”萧峥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房间外面?这可是在会稽呀!

陈虹不等萧峥反应过来,就推门而入,用脚将门踢上,便扑过来抱住了萧峥,猩红的唇贴到萧峥的脸上来。

萧峥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可陈虹紧跟着靠向他。“陈虹你干什么?”萧峥话刚出口,脚后跟被绊了一下,重心不稳向后跌去,直接倒在床上,而陈虹贴身压在了萧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