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尚泽被按头喝了那药。 赵景月闻着就苦,尚泽强忍着居然说了句:“不苦。” 她看不下去,还是偷偷在商城里摸了颗糖出来递给尚泽。 尚泽嘴上说着不苦,接糖的速度倒是挺快。 甜丝丝的糖入口后,他紧皱的眉头终于松缓了一些。 赵年才让几人在医馆里等着,他去找个马车来。 赵景月揣摩了一下这番话的意思,是要将尚泽也带回去? 老爹什么时候这么圣母心了?都已经将尚泽救下来了,还送他来了医馆,怎么还要将人带回去了? 赵景月跟出去,拽住了赵年才:“爹,你要将他也带回去?” 赵年才知道赵景月还在担心,便耐心劝说:“他受着伤,需要养身子,眼下连个可以投靠的亲戚都没有,这孩子才十二岁,多可怜啊!再说了,你前几日不是还在说十几亩地,就方家父子俩照看不过来嘛,等他伤好了帮你啊。” 赵景月扫了眼屋子的方向,压低声音反驳:“那能一样嘛!方家父子的卖身契在咱身上,他们会好好对我的辣椒的,这人连个来路都不知道,还有仇家追杀,你不怕给自己惹麻烦啊!” “这尚泽身上都是伤,年纪又还小,能闹出啥花来?” “爹,你听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两人在屋外嘀嘀咕咕吵个不停,赵景月拽着赵年才就是不许他走,说不清楚不准去找马车。 赵年才无奈,只能说:“那让你娘做决定。” 赵景月回到屋里将孙英拉了出来。 听完两人的观点,孙英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两个人都说得有道理,一时间她也做不了决定。 就在两人吵得难舍难分之时,尚泽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们争吵时没控制住音量,小部分话被尚泽听见了。 “今日之恩,尚泽无以为报,若给几位带来了困扰,尚泽即刻离开,绝不连累几位。”尚泽的话简直就是助攻赵年才。 孙英不忍:“你还是把伤先养好吧。” 最终,赵景月还是一比二输了,都说孕妇情绪波动大,她这才算是体会到了。尚泽就说了这一番话,孙英差点要被感动哭了。 孙英还劝她:“做善事当做积德吧。” 赵景月觉得不放心,让尚泽发了个誓,日后不能恩将仇报。 尚泽不仅发了誓,还为表诚意,将玉佩递给了赵年才。 “不成,这玉佩一看就很珍贵。” “我这命都是您救的,玉佩又有何不舍。” 两人扯了半天,最后说这玉佩暂存在赵年才这里,日后等他要走了再还给他。 如此一来,赵景月便无话可说了。 人家都将最珍贵的东西给她了,还防什么? 赵景月觉得今天一定是来到这里经历的最离谱的一天,他们居然捡了个少年回家。 她一路无语。 马车上,孙英靠在赵年才肩膀上,全程闭着眼,没看见赵景月的神态。 尚泽坐在她对面,看出了她情绪不高。 尚泽身体紧绷着,紧抿着双唇,马车里安静的气氛让他有些不自在。 他张了张嘴:“赵姑娘……” “嗯?”赵景月回头看向尚泽。 如今虽说还未入冬,但今日这暴雨也让温度下降了不少,她只是湿了个裤腿便打了好几个寒战,尚泽甚至没有穿鞋,冻得皮肤通红。 她差点忘了这人还是个病人。 既然爹娘都已经做了决定,人都跟着上车了,她还较什么劲。 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于冷漠,赵景月缓和了一下语气:“怎么了?” 赵景月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刚刚打量尚泽的眼神在这个朝代显得些许豪放。 更何况她还特意看了下尚泽光着的脚。 尚泽不自然地缩了下脚。 这姑娘怎的不知害羞,还这么盯着他? “多谢。” “客气,谢我爹就成。” 马车赶到了义邰镇。 几人来到了铺子里。 这会儿都申时过半,相当于下午四点多了。铺子早就关了门,春燕和毛豆已经回去了。 赵年才决定先让尚泽住在铺子里,方便找大夫医治身上的伤。 尚泽的身子极其虚弱,下了马车后,赵年才便去请大夫了。 <

> 进了院子,尚泽靠在椅子上休息。他从未见过烤炉的样子,便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烤炉。”赵景月就回了两个字。 尚泽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追问烤炉又是什么了。 大夫开了两副药方,一个给尚泽,一个给了孙英安胎。 主要是今天舟车劳累了许久,赵年才担心孙英的身子,便让大夫替她也看了看。 孙英埋怨他浪费,明明在县里就已经让大夫把过脉了。 赵年才非是不听。 折腾了一天,几人都饿了,赵年才便在别处打包了几个菜买了些馒头回来。 赵年才说了句不要拘谨放开吃,尚泽直接干了六个馒头。 把赵景月看傻眼了。 她如今才见识到,什么叫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三人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说不准这小子是饿的太厉害了,就这一顿吃得多。 吃罢饭,由于铺子里一直没人住过,里屋只有床,没有盖的,赵年才便去了这条街上的布庄看看,留孙英和赵景月在家里照顾尚泽。 赵景月吃瘪,一个孕妇,一个伤患,是她照顾娘和尚泽。 她越想越觉得吃亏,抱胸审视着尚泽:“你会干什么?会种地吗?” 尚泽心虚的躲避了一下眼神,随后摇了摇头。 “种地都不会?” 赵景月理直气壮地语气引来了孙英的目光。 “说的你以前会一样,还不是后来学的。”孙英怼了一句。 赵景月娇嗔地跺了下脚,怎么还当面揭人短呢? 她轻咳一下,缓解了尴尬:“你暂时先在铺子里帮忙烧个火劈个柴啥的吧,等你伤好了,我估摸着暖棚就搭好了,你到时候再跟我回去种地。” 尚泽不知道什么是暖棚,但寄人篱下,他懂得识人眼色。赵景月现如今不是很欢喜他的到来,他便识相地没有多问,直接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