沚人读音和纸人一样,听起来很诡异。

在我对民俗异化相关研究中,从来没有听过这种说法,更何况还是在我的家乡。

我与父亲虽然关系很恶劣,但他不会拿我爷爷来撒谎,他很孝顺。

我爷爷不知道沚人是什么意思,但无家可归的他只能接受。

结果,唐家湾的人就安排我爷爷入赘奶奶家。

我爷爷临终前让我父亲这个家中最小的儿子照顾好哥哥姐姐们。

我父亲的确办到了,他为了照顾家族里其他人,可以完全忽视我的存在。

我一直很不理解,为什么爷爷会让我父亲照顾家族里其他人?

虽然那时候家族里其他人都看起来普普通通,但在那个年代都属于干部。

后来大叔(我家乡的称呼是大爸)在西北某建设兵团任职,也是军人。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大叔。

因为大叔患病去世后,我大婶带着孩子改嫁,也就断了联系。

二叔继承老宅土地继续务农。

我二叔是个很幽默的人,自称当农民是修理地球。

三叔是我们当地一家国企的总经理,陆军退役军人。

我三叔是个典型的商人,凡事都以利益为先,不怎么在意亲情。

我姑姑是中医院急诊科主任,中医药大学高才生,曾经去R国交流学习。

我姑父是纪律检查委员会记,海军退役军人。

其他的那些裙带关系就更不用说了,我在上面已经写过。

总之以他们的能力和实力,根本不需要我父亲来照顾。

虽然好奇,但我也不能问,我父亲也不会回答。

所以,我接着问我爷爷的事情。

“你还记得乌龟岩和团鱼岩吗?”我父亲却反问我。

我当然记得,乌龟岩和团鱼岩是我父亲老家后山上的两块岩石。

之所以叫那两个名字是因为形状酷似乌龟和团鱼。

团鱼是我们老家对鳖的叫法。

我爷爷入赘前,曾经想办法调查过胡家为什么会离奇消失。

他不可能平静淡然接受村民编织的谎言。

就好像你一觉醒来,所有人都说你不是你,而是另外一个人。

你找不到任何可以证明自己存在的证据,最终你能做的就是慢慢去接受新身份。

我爷爷尝试接受的同时,也去拜了乌龟岩和团鱼岩。

乌龟岩和团鱼岩,是唐家湾和蔡家村的独特信仰。

乌龟岩可以求雨,而团鱼岩则是停雨。

就好像乌龟岩就是无法关闭的水龙头,只要打开就会不停地下雨。

要想停雨就得去关闭团鱼岩这个水闸。

乌龟岩是唐家湾的信仰,而团鱼岩是蔡家村的信仰,这也是相互制约。

因为唐家湾把持着水源,蔡家村如果没有反制手段,就会永远被动。

虽然有双岔河以及山泉,但干旱来临的时候,唐家湾只能保证本村的用水。

因此,蔡家村就得求唐家湾的人去乌龟岩求雨。

唐家湾的村民知道,一旦他们求雨成功,要想雨停,就得反过来去求蔡家村。

其实这本质上就是之前提过的相互制约。

我父亲还说,每次求雨后下雨的范围就仅限于唐家湾和蔡家村。

当然,这只是过去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