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尽头的窗户没有关,扇动了诊室晃晃悠悠打开的门。

俞印心底一惊。

不、不会这么迅速的冲进去打完了吧?!

他快步赶去,周成凉果然在门里。

但没坐着等针,而是站在屋子的角落里,无声注视拿针的医生,偶尔围着暖气排走两趟。

他脸上明明没有表情,却能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痛苦和挣扎。

录下来能放俞非的学校当教材用了。

俞印一阵哭笑不得。

看得出来,这家医院的美容科室今儿生意真不咋好。

这还不把周成凉赶出去,不是白衣天使菩萨心肠,就是医生小姐想看乐子。

害怕成这样,还打什么?

要不算了?

俞印想:可钱都付了,耳钉都买了,总不能白搭。

于是在周成凉踱第二圈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

“这几天注意别碰水,耳朵发炎了要及时涂药,耳钉不戴的时候也要塞东西,不然会堵死,前几天棒子时不时转动,别跟肉黏在一起了……来,另一边。”

“?”

周成凉蓦然回首,正巧看到俞印转身换方向,红彤彤的左耳垂上赫然挂着一枚耀眼的黑色耳钉。

他大惊失色:“你怎么替我受苦?!”

“你不是怕疼吗。”俞印神情自若道,“我打呗,等你真的下定决心再说。”

周成凉大部分时间做出来的决定都是一时兴起,若是旅游翘课,俞印就随他去了,但打耳洞这种会痛的身体伤,他还是希望周成凉好好考虑。

不然事后后悔,白遭一通罪。

而且……

那耳钉大几千,挂号操作的费用小几百,还能丢了不成?

眼见他另一边耳朵也要遭殃,周成凉心里一横,咬牙把他拎起来,自己坐过去:“一人一个吧,有难同当。”

俞印虽然不觉得打耳洞是大事,但被他的态度感动到了:“好兄弟!”

周成凉一脸赴死般的从容淡然:“开玩笑,我们什么交情。”

一旁看戏的白衣天使看不下去了:“……没到喊隔壁急救科加班的程度,二位戏收一收,演过了,国产狗血爱情片都不这么拍了。”

不多久,俩大帅哥一人红着一只耳朵,结伴离开了医院。

从背影看,稍微高点的那个碎在另一人身上了。

“很痛吗?”俞印打了辆车,凑过去看他耳朵,“我觉得还好啊。”

“非常,特别,超级,无敌,痛。”周成凉绷着脖子,面无表情地回答他。

这耳洞好像打他脑神经上了,整个脑袋都别别扭扭的,感觉不是自己,杵着愣是没动,生怕衣领不小心擦到耳垂。

有过同样经历的俞印无法感同身受。

看来周成凉是小部分痛觉神经极度敏感的人类。

“那怎么办?”他有点担忧这人的脆弱娇贵,“有啥能止痛来着?我去医院开盒布洛芬?”

“夸张了。”勇敢坚强的周成凉低下头,“给我吹吹就好。”

俞印:“?”

你是小孩子吗?

两人身形高挑,五官俊朗,一起靠在大g旁边,惹来不少人看。

周成凉这一低头,往他们身上瞥的目光更多了。

而且……

这些目光有种说不上来的微妙,他竟然会觉得

有点不好意思。

有点怪,但不多。

又不是大庭广众下打啵,有什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