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裳立即意识到不对劲,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川子的耳畔柔声开口,“川子,这个服务员以前欺负过你吗?”

听到苏南裳的声音,川子的情绪才稍稍地缓和了些,咽下一口唾沫,怯生生地点了一下头。

苏南裳抬头,服务员原本灿烂明媚的笑,这时落在苏南裳的眼里却是龌龊无比。

“你别怕,有我在,以后谁都别想欺负你。”苏南裳握紧了川子的手,声音不大,却格外有穿透力,一直抵达到川子的内心。

苏南裳就这么拽着川子的手,在服务员的面前,大摇大摆地走过。

她能感觉到川子的手心里都是汗,心脏揪了一下,更加坚定以后要好好照顾川子的决心。

吃晚饭,苏南裳给曼陀打了个出租车,送曼陀回家,自己则带着

川子一起回自己的小窝。

打开院子的门,苏南裳在前面引路,和川子一起走上木质的楼梯,可就在到房门口时,川子却不见了。

苏南裳视线往下一看,川子居然像一只猫一样蜷缩着睡在房门前的地板上。

苏南裳忽然意识到,川子在外不知风餐露宿了多久,早就习惯了像流浪汉一样睡在户外,也许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已经是万幸了。

她眼眶一红,鼻翼上泛起一阵酸楚,蹲下来缓缓拍了拍川子的手臂。

川子挪动了一下身体,澄澈的眼睛不明所以且单纯地看着苏南裳,似乎在问她还有什么事情吗?

“在这里睡,晚上容易着凉,去屋里睡吧。”苏南裳将睡在地上的川子扶起来,打开房门,带着他进去。

苏南裳打开空调后,笑着道,

“川子,以后这就是我们姐两还有宝宝的小家了。”

“家……”川子嘴唇颤抖着开口,眼角落下两行眼泪,潮湿地划过脸颊,形成两条曲折的线。

也许他从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以往的那些生活,不过都是在流浪。

苏南裳心疼地抱住川子,可川子却像是一下打开了发泄的开关,嚎啕大哭起来。

大多数的悲伤都无法与人共通,因为没有经历,所以难以共情。

次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这一天上午,处理完急事的宫城和伤势好转的叶洛铭同时来到花店上班,自然也都发现了川子的存在。

“现在有我弟弟在花店帮忙了,就不劳烦二位了,所以我即将解雇二位。”苏南裳和面前的两个男人一起坐下,笑着商议道。

“我不

同意。”

“我反对。”

两个男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后,又十分嫌弃地别过脸去,似乎都在为对方感到耻辱。

“他就是傻子,能为你做什么?而且万一被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会影响花店的声誉的,”宫城唇瓣抿成一条线,一脸的抗拒,“他救了你的命,你把他认作弟弟,我都没有任何意见,甚至我还可以拿出一笔钱来照顾他的生活,但是让他留在花店,却把我赶走,我绝不同意。”

苏南裳在听到宫城嘴里的那句“傻子”就听不下去了,狠狠地敲了宫城额头一个爆栗,脸色深沉,霸气道,“他是我弟弟,他有名字,叫苏靖川,你可以叫他名字,也可以叫他川子,但是你要再傻子傻子地叫,我现在就把你从花店里

扔出去。”

宫城被打了,叶洛铭则在一旁幸灾乐祸,不同于宫城的直白,他语气缓和道,“南裳,我觉得川子留下没问题,既然川子留下来了,这个店里三个男员工就有点拥挤了,不如把宫少开除好了,留下我还能帮帮忙。”

宫城攥紧拳头,剜了叶洛铭一眼,“我看你是挨了打,没长记性。”

“老板,你看他又要对我施暴。”叶洛铭指着宫城,向苏南裳告状。

接收到苏南裳冰冷警告的视线,宫城最后还是把心底的怒气又压了回去。

宫城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道,“等等,你昨天收他当弟弟,那他昨晚上睡在哪里?”

“我家呀。”苏南裳慵懒地耸了耸肩膀,觉得宫城问的这个问题就是废话,她都收川子当弟弟了,难道还能让他睡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