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只有冬风棱利,春风有时也刮的人疼,心底柔软的那处,此刻被清风沉闷一击。

我紧紧抓住启温言的上衣,另一只手里紧捏的是平安符,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小心翼翼抱着我的这个男孩的。

是第一次在教室见面吗?

是在校门口你回头时,眼底的笑意吗?

是在桑树下,你捧着绉鸟,珍视生命的举动吗?

是你在孤儿院时挡在我身上,背上受了一道至今还存的伤痕吗?

是在庙里,烛影摇红,我们三拜老天,你赠送我礼轻情意重的平安符时吗?

是你担心我受伤时摆出的冷脸,还是紧张我环抱我入胸间,感受到温暖时,还是粉色房间彩色气球里,你单膝而跪,念着深情告白的台词,送我手机时吗?

亦或是此刻,镶嵌在你的温柔的怀抱里,鼻尖是你的衣衫清香,连胃也依恋你的温言蛋炒饭了。

是的,汤晓雨应该喜欢启温言的,很喜欢,很喜欢,可启温言、不应该和汤晓雨……是兄妹的。

眼泪还没有流出来,鼻涕就抢先一步掉落,我长大嘴巴,红着眼睛,白的脸色,鼻涕横流在嘴巴上,小丑一样滑稽可笑。

时光恰好停驻。

启温言低下头,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不经意间轻笑,汤晓雨把头埋的更深,哎呀,哎呀,羞愧死了!

回到家,黑幕早已降临。

我一跳脱启温言的怀抱,就直奔洗手间,把两个水龙头都开到最大,“唰唰……”,反身锁好门,贴着墙,双手捂住泪流的双眼,它们也像水龙头一样,咸水从指尖的缝隙流出,弯腰瘫着身子,又放下一只手捂住想说话的嘴巴,入口都是咸味。

我想说什么,我想大喊启温言,是我的。

是我的,

是我汤晓雨的,谁也不能跟我强。

他不是兄长,是我喜欢的人。

关上家门,启温言手里大包小包,白天里看见汤晓雨吃街边麻辣烫,又把麻辣烫给扔了,知道她肯定肚子是饿了,外面买的小吃,那有自己做的好吃。

汤晓雨从洗手间出来,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火锅香。

她走进客厅,能看到厨房里那个任劳的人影,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都是暖暖的气息,

她想成为一名摄影师,把这一刻拍下来,留存美好的回忆。

如果从客厅到厨房的这段短距离里,没有伦理的隔离,那他们的爱恋,此时触手可及。

启温言将剁好的白萝卜,洗好的青菜和金针菇放入一些在火锅里,剩下还有许多摆好在瓷盘里,都是素菜,因为他知道,哭红了眼睛的兔子是不爱吃肉的。

将火锅端上桌前,裤袋里的手机开始振动,屏幕上显示的是一条没有浏览过的短信,来信人——启明珠。

汤晓雨此时盯着热腾腾的火锅,好比狗盯着骨头,拿勺子勺了一碗汤,里面都是熟了的红萝卜白萝卜丁,像小狗一样,眼睛汪汪的看向启温言,把这一碗汤递给启温言。

可怜巴巴的说,“你吃”。

启温言说,“你自己先吃,我出去有点事,可能要久一点回来,你别出去乱跑。”

我说,“是今天那个女孩找你有事吗?”想起那个金发波浪的漂亮女孩,还有他们站在一起的身影,好像她还是我的表妹,心里的疑问终于脱口而出,“你今天说肚子疼是骗我的吧,不过是约会的借口,你是不是喜欢那个什么女孩呀?”我说的疑问,却是用毋庸置疑的口语。

启温言顿了会儿,“不是,我出去是班上有同学,要我给他补下课,而且你说的那个别人,她是你表妹,不是别的什么人。”

我嘴里嚼着萝卜,食之无味,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我哥嘛。”

启温言身子颤抖一下,转身默默收拾会儿厨房,就出了家门。

一小碗的麻辣烫是可以一个人吃的,但麻辣火锅,听名字就知道用的是锅嘛,是要两个人吃的,一个人吃,全世界都会孤独到流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