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鸳珍去了苏老夫人的院子,不过没有瞧见人,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说老夫人在礼佛,苏鸳珍随即去了佛堂。

苏老夫人是一个虔诚信佛的人,所以府里面特地修了一个小小的佛堂,供奉了一个小佛像。

苏鸳珍走进佛堂的时候,看见苏老夫人正跪在蒲垫之上,手里拿着一串木檀珠,闭着眼睛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苏鸳珍不愿意打扰,所以就远远的看着,不过没一会儿,苏老夫人就起身了。

“珍儿来了!”苏老夫人笑得一脸慈祥,赶紧走到了苏鸳珍身边,拉过她的手,“怎么来了也不知会一声,等久了吧!”

苏鸳珍微笑摇摇头,“不久!祖母虔诚礼佛,珍儿不敢打扰您!”

“还是珍儿最懂事!佛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高兴!”

回到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刚刚坐下,她身边的嬷嬷就端着一盅汤走来。

“老夫人,喝汤了!”嬷嬷说着将汤放到了桌上。

“祖母,您的汤闻着好香啊!”苏鸳珍看着那一盅汤,“不过味道闻着有一点怪怪的,我也说不上来!”

老夫人听完之后微微一笑,“这是特意炖的汤,里面

加了草药,所以闻着味道有些怪!”

“草药,祖母这是病了吗?”苏鸳珍一脸担忧,说着就朝着老夫人走去。

老夫人看着苏鸳珍这模样,心里燙慰不已,“珍儿不必忧心,祖母没有生病,身子好的很!只不过年纪大了,年轻时候落下的那些病根儿多多少少有些影响,这些草药是你父亲找回来的,说是西域那边的草药,可以治疗风湿!”

苏鸳珍听罢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苏祥逸这个人虽然缺点很多,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从孝道上来看,他还算做得不错。大约是寒门出身,被老夫人一手辛苦养大,所以对老夫人一直很恭敬孝顺。

“父亲最近很忙吧!”苏鸳珍感叹说道。

如今横州东窗事发,欧阳哲估计每日都在为这件事情苦恼,和他合作的苏祥逸想必日子也不好过。

说起苏祥逸,老夫人的脸上多了几分愁色,“你父亲最近的确很忙,朝中最近不是很太平!”老夫人说完之后看着苏鸳珍,“唉,同你说这个做什么!对了珍儿,过了年你就要及笄了,到时候就真真是个大姑娘了!”

女子一般在十四五岁

就会论起婚嫁,及笄之后就会有人上门提亲,然后很快就会完婚。

听见老夫人说起自己的婚嫁之事,苏鸳珍并没有很热络,也没有正常女儿家的娇羞,她只是淡淡笑了笑,看着老夫人缓缓说道:“祖母,这事儿还早呢!”

苏鸳珍陪着老夫人聊了好一会儿天,后来看见老夫人面露倦色,她才提出离开。

“祖母,你去休息吧,孙女今日就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陪您聊天!”苏鸳珍道。

老夫人也是真的累了,没有挽留,点了点头,“去吧!”

苏鸳珍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映葭才小声的凑到她耳边。

“小姐,二少公子来信了,鸽子刚刚在院子里面停留,我把信取出来了!”

苏鸳珍点了点头,神情变得沉重了几分,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走快一些,二哥肯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才会给我写信!”

主仆几人快步的回到了院子,苏鸳珍直接进了房,映葭赶紧从柜上取了一个盒子,然后把其中的信件交给了苏鸳珍。

苏鸳珍将卷起来的纸条打开,纸条不大,大约巴掌大小,但是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苏鸳珍

快速的浏览完,然后将纸条放在了烛火之上烧成灰。

秦桓来信,信上的内容苏鸳珍早已经料到。无非就是皇帝派出的御史使在半路受到了刺杀,随后有一个侍卫逃回了京城,并且说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就是四皇子,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御史去横州查案。

皇帝听闻之后大怒,直接让人将四皇子带到了金銮殿,他狠狠的大骂一顿,四皇子却连连喊冤,说自己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京城之中有大臣听说了这件事情,赶紧给皇帝上了折子,要求重重惩罚四皇子。不过皇帝也不傻,这场刺杀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然而仔细想想,如果欧阳况真的派人去刺杀御史,不就等于不打自招吗?

事情的真相扑朔迷离,皇帝最后还是扛住了压力,将四皇子关在了府中,随后又派了官员继续去横州调查,他这一次没有派御史台的人,而是直接从大理寺调了人,除此之外,还派了许多武功高强的侍卫一路保护。

秦桓信中的意思非常明显,如今时间已到,可以行动了!

苏鸳珍思索了片刻,随后落笔写下了信,信上一共就八个字——时机已

到,立刻行动!

白鸽将信送了出去,苏鸳珍静静守在炉火边,她一直沉着脸,看不出心情好坏,两个丫鬟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在旁边小心翼翼的看着。

夜色绵长,月华似练。

气派恢弘的四皇子府如今被京城的市围围得像是一个铁桶,然而黑暗之中,一个黑影突然翻身进了府中,他进入的地方非常隐蔽,速度也非常快,根本就没有惊动外面守着的侍卫。

府里的大殿之中还点着明灯,欧阳空静静的坐在殿里的椅子上,他已经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着觉了,精神状态非常的差,整个人看起来就好似老了好多岁。

他的目光呆滞,看起来好像看着大殿中央,然而目光又没有焦距。

黑衣人看了看屋内的动静,随后在地上捡起两块石子蹭的一下扔了出去,大店门口守着的两个丫鬟便陡然倒地。

黑衣人小心的四下望了望,随后走到了殿中。

“长夜漫漫,四皇子却无心睡眠,想必是在为横州之事忧虑不已吧!”

欧阳况愣了一下,随后吃惊的站了起来,他警惕地看着黑衣人,“你是何人?怎么闯进来的?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