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取下挡在眼前的黑色布幔,眼角抽动了两下,凝视着江猛的眼睛。

她面颊发白,一双殷桃小口为着没有涂抹口脂,泛出几分淡淡的粉红色。

“江猛将军,”苏映锦对江猛屈膝行礼,两只手搭在腰间,轻声道,“妾身若是不来,都不知将军竟然已经到了这青城之中。”

闻言,江猛的后背一直,露出一个尴尬地笑容。

他侧过身子,对苏映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低声道:“五皇侧妃说得这是哪里话。臣也只是才到青城不久,这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传到进城之中去呢。”

“是吗?”苏映锦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将军,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闻言,江猛这才点点头,四处打量一番,确定没有人跟着二人,这才随着苏映锦往客栈之中而去。

这二人刚刚走进屋中,苏映锦便取下额头上的帽子,瞧了一眼江猛,沉声道:“将军何时进的青城?”

江猛的喉咙上下滑动,露出难为的尴尬之色:“昨日。”

“这秦城的守将罗伊皓可是一个典型的武将,他素来为人忠勇,只听从陛下一人的调派。怎么会如此轻易

地就给将军开门呢?”苏映锦望着江猛,一双手搭在桌子上,轻轻拍打了两下桌面,沉声问道。

这江猛低着头,眼珠在眼眶之内左右翻滚一下,笑了笑,低声道:“罗伊皓虽然忠勇,却也不是只听命于陛下。他在军中这么多年,总有人能指挥得了他。”

苏映锦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凝视着江猛,沉声道:“看来,将军之所以一直没有传消息回京城,想必是已经和那边有了联系吧?”

“五皇侧妃,您误会我了。”江猛闻言,立即站起身,只侧过身子,双手抱拳,单膝跪在地上,“五皇子与我秘密来往多年,这朝中除了他以外,臣没有第二个信任的人。如今之所以和欧阳洺共同谋划大事,也不过是为了若是有一日事发,能够保住五皇子不受牵连而已。”

“既然将军知道自己是谁的人,那妾身便放心了。”苏苏映锦一边说着,一边扶住江猛的肩膀,让他站起身,望着他的眼睛,轻声道,“我这一次来,也是因为殿下知道将军已经开始做事,担心将军行事之时有人会在暗中阻拦,这才派了我来

在暗中助力将军。”

江猛的眉角挑动,望向苏映锦,唇角勾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他盯着苏映锦的眼睛,沉声道:“不知五皇侧妃口中的阻拦之人是?”

“苏鸳珍。”苏映锦倒也算是坦诚,盯着江猛的眼睛,沉声答道。

闻言,江猛的心中一沉,后背僵直,忍不住向后撤了两步,抬起头,望着苏映锦的眼睛,口中低声重复道:“苏鸳珍?”

“这苏鸳珍当初和欧阳洺一同领兵出征,”苏映锦一边说着,一边坐回道桌边,望着江猛的眼睛,“她在军中的威望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次,罗伊皓之所以会打开青城的城门,只怕也是因为苏鸳珍的缘故吧。”

这江猛本就是一个在乎面子之人,听到苏映锦这么说,心中更是一沉。

他抿着双唇,低下头,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沉声道:“五皇侧妃说得是。若不是苏鸳珍,这罗伊皓只怕是没有这么轻易地打开城门。大军怕是要就这样被困在青城之外了。”

苏映锦的唇角勾动,冷哼一声,低声道:“是她去劝服的罗伊皓?”

“是。”江

猛咬着下唇,点点头。

“这倒是奇了怪了。”苏映锦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双眼睛盯着手心之中的图案转变,沉声道,“苏鸳珍对陛下虽然算不上忠心耿耿,可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也绝对不是什么行造反事之人。怎么倒是肯为了将军去劝服罗伊皓呢?”

“她哪里是为了我。”江猛坐在苏映锦的对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望着苏映锦的眼睛,接着说道,“这女人便是有通天的本事,若是遇到了一个自己爱的男人,也不过是一滩没有什么用处的软水而已。”

“将军此话何意?”苏映锦不解地望着江猛,沉声问道。

“五皇侧妃才刚刚进城,怕是还不清楚。”江猛的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身子往苏映锦那边凑了凑,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唇边,低声道,“这苏鸳珍马上就要和欧阳洺举行大婚了。”

“大婚?”苏映锦的眼角挑动,唇角跟着眼角向上凑了凑,冷哼一声,诧异地瞧着江猛,“如此行军之际,这苏鸳珍还有时间和欧阳洺大婚?是谁的主意?”

江猛搭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拍了拍,长叹一口气,沉声道;“谁说

不是呢?臣也觉得奇怪呢,你说这此次大军起势,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这如此的情况之下,殿下竟然要娶苏鸳珍。”

“是殿下的意思?”苏映锦转过头,望着江猛的双眼,眉角挑动,诧异地瞧着他。

“是啊。”江猛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这不是刚刚从罗伊皓的府中回来吗?我见了苏鸳珍,这话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便是那罗伊皓,也已经证实了,的确有此事。而且,此事的确是欧阳洺的意思。”

苏映锦搭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攒在一起,双眼沉着,冷哼一声:“看来,这欧阳洺对苏鸳珍当真算的上是一心一意。也好,这一次,就将这两个人一起送上西天。”

输完,苏映锦别过头,瞧着江猛的双眼:“将军,他们要大婚,你只管让他们大婚去便是了。”

“难道我们不要从中阻拦吗?”江猛诧异地瞧着苏映锦的眼睛,惊讶地问道。

“阻拦什么?”苏映锦冷哼一声,“这殿下如今已经没有了太子的名义,自然要寻一个靠山,好做造反之事。苏鸳珍是燕国的郡主,便是他的最佳选择,将军说我说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