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达摇摇头:“主子还没回来,我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昨天他真的走了。

陆英哂了一声,在院门口呆站片刻,转身回了屋子。

她再次开了那间密室,将厚厚一沓册子拿了出来,随便翻开一页,内容便足够触目惊心。

这是青州各位喊得上名号的官员的把柄,他们所做的每一笔见不得天日的勾当,都被记在了这上头。

那让孙掷咬死了不肯开口的通匪名单,不过是这上头的薄薄一页纸罢了。

她是个商人,这东西只拿来保命,可若是到了虞无疾那种位高权重的人手里,足够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控整个青州。

她不信这东西,还不能让虞无疾心动。

她将册子一本本收进盒子里,还不等收拾好,外头就再次响起哄闹声。

“陆英!”

这声音一听就是陆父的。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仍旧慢条斯理收好了东西,这才抬脚出去。

“老爷息怒,好歹问清楚了再说,说不定就是静柔想错了呢?”

苏玉的声音紧随其后,清晰地飘进来,看似是劝慰,却充斥着嘲讽,“谁不知道少师可是最偏疼陆英的,怎么会舍得把她关起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月恒从房里冲出来,又被金声和玉振拉了回去。

陆英仍旧没动,她现在不需要和对方计较,毕竟出不去,除了说几句狠话有什么用呢?

她更喜欢动手。

可见她没反应,外头那二人却误以为她是心虚,声音越发高亢起来:“陆英,你这个扫把星,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孽障,你想把陆家害成什么样子?我告诉你,要是少师怪罪下来,你给我自己担着,别想拖陆家下水!”

陆英只当没听见,她其实很沉得住气,何况这些话她都听得长茧子了。

可单达却忍不了了,他脸色漆黑,厉喝一声:“住口!”

他冷冷看着被吓了一跳的两人,语气森然:“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背后非议少师?不要命了?”

陆父连忙解释:“草民怎么敢非议少师?我就是在教训这个孽障……”

“少师还没有处置,轮不到你们做主,滚下去!”

两人被呵斥得脸色青青白白,却半分都不敢放肆,最后灰溜溜地退走了,单达这才看向院内,见陆英就站在廊下,不由叹息一声,开口安抚:“陆姑娘,少师还没下决定,兴许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陆英垂下眼睛,她哪里还敢自作多情,凡事都要往最坏了做打算,才能有翻盘的余地。

“多谢。”

她还是道了谢,随即走近了些:“烦请单将军跑一趟,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可以做筹码,请他来见见我。”

单达面露为难,陆英放缓声音:“单将军多少都应该听说过我的为人,我从不信口开河,我手里的东西真的很有分量。”

单达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一声,转身走了。

陆英抱着盒子,在廊下的摇椅上坐了下来,她现在只要等虞无疾回来就行了。

只是从天亮等到天黑,对方却迟迟不见踪影,反倒是不速之客不请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