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被问得有些茫然,她素来怕见血,看见血都要吓死了,哪里会真的去看?

但是陆英是那么说的,先前和她说话的时候看着也还好,想来是真的没事,所以犹豫片刻,她还是点了点头——

“的确无碍,少师不必记挂。”

“那这些呢?”

他将血迹递到陆夫人面前,陆夫人连忙侧头避开,并不敢看,心里却有些慌,难道自己真误会了?

可随即她就想起来之前的事,不由笑开:“英儿这孩子,就爱耍小聪明,也时常装病哄我心疼的,这次怕不是故技重施。”

虞无疾指尖一紧,死死捏住了那布带。

以往他是不信这话的,可经了昨天那一遭,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单达也低骂了一声:“什么人呐这是,主子,这次咱们怕是看错人了,先前咱们还总觉得陆家亏待她,现在看来,应该是她咎由自取。”

虞无疾没言语,转身就走。

月恒根本没顾得上他,她看着陆夫人,浑身都气得发抖:“夫人,你怎么能这么编排姑娘?她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

她真的不懂,身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这么冤枉自己的女儿,陆英是什么脾性,她难道不了解吗?

她不是说改了吗?不是说想要弥补陆英的吗?

怎么陆英一不在跟前,她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你这丫头,怎么和夫人说话的?没规矩!”

蔡妈妈呵斥了一声,陆夫人叹了口气:“月恒,我也是从这么大过来的,她的心思我能不知道?你就不必替她遮掩了。”

月恒被气得喉间腥甜,却愣是没能再说出一句话来,眼睁睁看着陆夫人带着蔡妈妈追着虞无疾去了。

只是这主仆二人并没能追上。

虞无疾一路疾驰,回了使衙署,到了门口才勒停马,却是满脸阴鸷,气得手都在颤。

单达叹了口气:“主子,早点知道陆姑娘的为人也好,她心思太深了,实在是不值得深交……”

“够了。”

虞无疾打断了他,“我现在不想听见她的名字。”

单达也不敢再说,正要岔开话题,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府卫匆匆而来,到了跟前翻身下马——

“少师,窦先生来信了。”

虞无疾眉心微蹙,窦先生是他的门客,此次排查齐州府,查找那条商路幕后的神秘人之事,便是由她全权主导,此时来信,想必是有收获。

他暂时将旁地抛在脑后,抬手接过了信件,却是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怎么会……”

见他神情不对,单达有些惊讶:“主子,怎么了?”

虞无疾没说话,只将信递给了他。

单达扫了一眼,浑身也僵住了,因为信上的清楚地写着,符合那神秘人出现时间的,只有三个人,而一个眼熟至极的名字赫然在列,陆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