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当受气包。

不知骂了多久,虞无疾终于安静了下来,单达心下一松,还以为他消了气,正要劝他用饭,耳边就再次传来一声巨响。

是虞无疾又踹了桌子一脚。

单达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咽了下去,继续戳在原地装木头。

“你戳着干什么?木头吗?下去!”

单达:“……”

他灰溜溜地退了下去。

这一天使衙署不见客,虽然王春之流一再提起要为虞无疾办一个乔迁宴,可单达还是冷酷无情地拒绝了,免得这些人和自己一样被迁怒,什么都不知道就丢了官职。

虞无疾气到根本用不下饭,到了中午都滴水未沾,大约是不停地在回想两人的交谈,他时不时就要被气得哆嗦一下。

见他如此,单达连跟前凑不敢凑过去,更别说劝了,犹豫许久才将公送过去,比起生闷气,还不如批阅公,虞无疾也没拒绝,只是……

“啪”的一声响,又一支狼毫被折断,落地的瞬间,笔尖的朱砂溅得四处都是,简直触目惊心。

扫了眼地上数不清的断裂笔杆,单达只觉头皮发麻,却仍旧不敢开口,只看了外头一眼,下人立刻送了新的进来,连问都没问。

他叹了口气,抬手接过,正要给虞无疾送过去,下人就小声开口:“单将军,外头有位陆姑娘,说要见少师。”

单达现在听见“陆”字都觉得后心发毛,不用猜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心里很有些无奈,不是才被撵走吗?怎么就又过来了?

就不能等等吗?好歹等虞无疾气消了再说啊。

他叹了口气,也不敢瞒着陆英的消息,虞无疾虽然恼怒,可越是如此,越证明他心里看重陆英,不然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

他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道:“主子,陆姑娘来了,想见您。”

“咔吧”一声,刚送过来的狼毫再次折断,虞无疾咬紧牙关,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见。”

单达不敢劝,连忙出去回绝陆英。

外头那辆马车果然有些眼熟,单达抬脚上前,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待见陆英,可仍旧守着礼数:“陆姑娘,少师不想见你,请回吧。”

陆英打开车窗:“少师在府里?”

单达觉得这话问得奇怪,可还是点了头:“在。”

“那我就在这里等。”

单达一噎,多少有些不悦:“陆姑娘,少师念着情分,不愿意把话说得太难听,可你也该有自知之明,别太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