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跟着了?

陆英心头思绪翻涌,却并不敢轻信,“小心驶得万年船,再盯些时日吧。”

可她到底是松了口气,许是因为这点,再加上那封家,没过几日,她的身体便恢复了些,只是刚好一些她便闲不住,吓得月恒连忙将账册都收走了。

即便如此她也没闲着,她涉猎极广,既看志怪,也看农桑,既看作咸,也看曲蘖,别说月恒,连虞无疾都被她的博学所惊讶,也劝过她别太费神。

最后见她根本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索性带着她进了山。

打从来了这山上,陆英还没出来走动过,冷不丁瞧见青山绿水,竟颇有畅快之感。

虞无疾见她脸色舒缓,心情也莫名好了几分。

“听说这是山里最大的匪寨。”

他抬手将寨门推开,里头将士们正来来往往地搬运东西,其实这几天已经搜罗得差不多了,但为防万一,这几天还是让人翻了一遍又一遍,此时院中堆满了成箱的金银珠宝,用一块黑布蒙着。

“少师。”

军监擦着汗走过来,远远就抬手见礼。

“搜得如何?”

“已经掘地三尺,应该确实没有别的地方藏私财了。”

虞无疾一把扯下了那黑布,朝陆英歪了下头:“去看看吧,自从见你还没正经送过见面礼,若是有喜欢的,算我送你。”

陆英有些迟疑,虽说这是官场不成的规定,可会不会太过明目张胆了?

“想什么呢?”

虞无疾搓了下指尖,有些想揉她的发髻,但有外人在,硬生生忍了下来,只将一个荷包压在了箱子上,“我花钱买。”

陆英拿不准他是真的让自己挑见面礼,还是想让自己趁机查探什么,思索片刻还是道了谢,绕到另一侧去看那些财宝。

世人爱财,便是陆英也不例外,瞧见那满满当当的宝贝,眼睛不自觉亮了几分。

虞无疾歪头看着,嘴角不自觉噙了笑,军监只当他在看那些宝贝,连忙上前卖好:“其实东西先入使衙署,再入,也是一样的。”

这是给他机会贪。

虞无疾哼笑一声,垂眼看过来:“你还真是会做官啊……我再问一遍,东西真的搜干净了?”

军监连忙点头:“下官不敢怠慢,的确搜不到了。”

“那可真是奇了,”虞无疾轻声道,“账目怎么对不上?”

军监被这话唬得心头狠狠一跳,险些跪下去,又生生撑住了:“少,少师何意?”

“齐州府的商户,每旬交一次过路费,”虞无疾抬手敲了敲面前的箱子,在沉闷的敲击声里,他缓声道,“多则千两,少则十数两,具体数目你比我清楚,经年累月下来,这寨子里却只有这么点东西……其他的都去哪了?”

军监彻底慌了神,虞无疾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他本想嘴硬,却被几个府卫一脚踹中膝窝,跪倒在地,虞无疾靠在箱子上,垂眸看着他,眼底都是叹息:“三天,白给你们这么长时间,连这点痕迹都擦不干净,真是白费了我的苦心。”

军监这才意识到,他原来早就知道齐州府官员勾结山匪的事。

他慌忙求饶,却被堵了嘴拖了下去。

陆英过来的时候,就瞧见原地只剩了虞无疾一个人,她也没多想:“少师,我方才粗粗扫了一眼,数目对不上。”

虞无疾被气笑了,“谁让你看这些了?”

他看了眼箱子,随手拿起一把珍珠串子,就要往陆英脖子上戴,陆英慌忙躲开,虞无疾不大高兴:“别跟舅舅客气。”

陆英无语地看着他,谁会往脖子上挂十几斤的珍珠串子?

她扭头躲开,虞无疾正要去追,单达就走了过来:“主子,那个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