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废物吗?”杜氏抬手指着祁旭清大骂,“我施的粥,凭什么赏赐给他!你干什么吃的!你不是也在朝廷任官吗?皇上为何就不赏赐你!”

“哎哟,祖宗,你可小点声音吧。”祁旭清低声下气地凑上前哄着杜氏,“这事是能嚷的吗?”

“一边去,今天中元节,谁是你祖宗,你诚心膈应我是吧!”杜氏推了一把祁旭清,又气愤不已地说:“我嚷怎么了!救济难民的是我!用的是我自个儿掏腰包的银两,到头来,我什么都没捞着,倒是叫他捡了天大的便宜!”

“嘘,嘘。别闹了,这赏赐是皇上给的,皇上是不会错的!”祁旭清又哄道。

“我!”杜氏提了提音量,终究没敢再抱怨,只是看祁旭清各种不顺眼,气得抬手往他肩上砸了几下,“都怪你,你但凡有点本领,叫皇上记住你,以至于被抢走赏赐吗?”

“那匹马,要是给我彦儿骑着去阁学,多威风啊,如今白白便宜了那个疯子!”

“是,是,你说的是!”祁旭清多年练就一张死皮,只管低声下气地哄着。

两人正折腾着,祁彦翎从外面进来。

杜氏立马推开祁旭清,白了他一眼,随即低头理

好自己的衣衫,一脸委屈地看向祁彦翎,“你来的正好,好好说说你父亲,若不是他不争气,这赏赐能便宜了那疯子!”

祁彦翎伸手扶杜氏坐下,温声道:“母亲就莫要气了,父亲官阶低,上不了朝堂,皇上恐怕都不知道有这号人,弄错了赏赐也是正常。”

“竖子!”祁旭清气愤地瞪了祁彦翎一眼,一甩衣袖,自去另一边坐下了。

“可我心里气啊!”杜氏拽着祁彦翎的手道,“那骏马配我儿还差不多,给那个疯子,不就是浪费了吗?”

“而且,近日真是事事不顺,”杜氏说着竟掩面哭泣来,“先是闹鬼,然后施粥,既破财,又费神,结果那烦人的丫头却又回来了。”

“最气人的是,她还被驸马爷收为义妹,连带着大房都神气了许久,这才几天啊,皇上又给了赏赐!”杜氏说得气结,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继续说:“长公主来过之后,老夫人如今对大房和那野丫头都和气了不少,府中的下人更是传老夫人有意将中馈还给大房,我……”

“母亲莫急,老夫人是杜氏女儿,只要杜氏不倒,她不可能不顾娘家颜面,将中馈给大房,对她们和气不过是做

做样子罢了。”祁彦翎安慰杜氏道。

“当真?”杜氏有些不信。

祁彦翎点头,“母亲只管安稳地掌着祁家的财脉,不会有人敢动的!”

杜氏安心地点了点头。

祁彦翎又说:“其实眼下大房得势,咱们也要聪明点,他们如今有公主府撑腰,争锋相对我们讨不到好处,不如蛰忍。”

“忍?”杜氏不解,她当初在祁家忍的够久了,忍到祁老爷子断气,又忍到祁承翎落榜,如今竟还要再忍吗?

祁彦翎点头,“当初我们就是因为忍才能得手,既然现在斗不过,我们可以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杜氏抬眸看向祁彦翎。

祁彦翎点了点头。

秦子衿的脚刚落到草地上,便忍不住张开手奔跑起来。

她许久没有看到过这么广阔的绿草地了,而且这些草高过秦子衿的膝盖,奔跑起来是,裙摆从草面上划过,舒爽!

祁承翎摸了摸马背,便丢开马缰,由着马儿自己吃草去。

他转身过来,便看到秦子衿撒欢般奔跑的模样。

从未见过她这般开心,笑声连串地落在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