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街上的囊萤局算得上是京中最大的局,每日虽说不上门庭若市,但往来客人也不成断过,可这几日,却只有零星客人。

局掌柜摸不到头脑,一大早便站在门口盼客人,客人没盼多少,眼尖地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老顾客,立马乐呵呵地扎进人群里,将人拉住。

“裘公子,您这有些时日没来咱们店里了,店里新到了几本,都是少见的。”局掌柜热络地哄着人道。

“不了,不了,最近不缺。”那公子摆手拒绝。

局掌柜却也不放弃,“不看,那请您进店喝喝茶,您是我这的老顾客了,买卖不成仁义在,喝杯茶,喝杯茶!”

裘公子推不过,便半推半就地跟着掌柜进了店,掌柜客气地请他到后院喝茶。

一杯茶喝完,裘公子多少有些吃人嘴软,开口道:“瞧您这忙活的,我也不瞒着你了,日后我可能不太来你这买了。”

“这……可是为了什么?”局掌柜问。

裘公子又道:“偏街开了一家亦明局,亦明公子的以后只在那家局卖,前几日开张的时候,但凡在店里买五百两的东西,便赠一幅亦明公子的字。”

五百两!他也真敢!”局掌柜不屑地道,“谁会花这么多银两买东西!”

“呵呵,我买了,很多人都买了!”裘公子笑着说,“倒也不用一次性就买五百两,先交上五百两,日后缺什么就去店里拿,倒也不亏。”

局掌柜诧异地张了张嘴,还能这样操作?不仅提前得了银两,还直接笼络了回头客。

“那么多人,人人都送字,亦明公子写得过来么?”局掌柜又说,“莫不是假的吧?”

裘公子听了轻笑一声,“当初您卖亦明公子的诗集,趁着要的人多,让我们自己出价,最多的时候卖到二十两一本吧?可人家亦明局,十二两!不仅现在十二两,以后也十二两!”

“而且绝对是真真的,那法,那画,都是极其精湛的,这京城恐怕也无人能做这假!”

“呵呵,不是假的就好,我这也是为你们操心,担心碰到奸商了。”局掌柜瞧出裘公子不痛快,立马和气地哄道。

“那就不劳您费心了,这亦明公子定是个圣贤的读人,人家说了,以会友罢了,不在乎赚钱。”裘公子说着起了身。

“不在乎钱又何必卖呢?送不就得了!

”局掌柜立马说。

裘公子瞥了一眼那掌柜,轻笑道:“您这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初您卖他诗集的时候,怎么说的?您说人家写辛苦,笔墨纸砚亦是样样都要钱?怎么现如今亦明公子自己卖,到不需要本钱了?”

“这……”局掌柜汗颜地“这”了半天,终究是无法反驳。

“对了,还有一件大事。”裘公子来了兴致,“开店那日,冯家商行的冯先生去了,请亦明公子给冯家商行重新写一个匾额,您猜,给多少银两?”

局掌柜见他说是大事,便往大了猜,“一千两?”

这可是他能想到的极限了,毕竟是个名气不够大的小公子罢了。

“嗯,猜的挺准。”裘公子点头,慢条斯理地说:“一字一千两!”

局掌柜当即吓得一踉跄,一字千两,京中能卖出这价的可没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