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瞥了祁梦汐一眼,停下手里的针线,拿过一块帕子塞进祁梦汐手里,煞风景的说:“把嘴捂住,别把渣掉我身上了!”

祁梦汐赶紧用帕子捂住嘴巴,一双猩红的眼睛依旧往外漫着泪水。

秦子衿暗叹了一口气,开口道:“你也用不着如此感动,换了别人我也会做这些,并不是独独对你好。”

“可从未有人对我这么好过。”祁梦汐含糊不清地说。

“你娘呢?”秦子衿顺势问。

祁梦汐顿时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娘亲要照顾哥哥,她说唯有哥哥出息了,我们才能在这个家里活下去。”

秦子衿听了,不予置评,把自己所有的寄托都压在儿子身上,便理直气壮地抛弃了女儿。

“那你这些年就一直这么过来的?”秦子衿又问,手上的动作却顿住了,祁梦汐挽起的衣袖下,胳膊布着几个黄豆大小的红点,竟然全是蚊子包。

想也能想得到,这个季节,站在荷花池里,怎么可能不引蚊子。

“冬凤,拿些薄荷膏来。”秦子衿吩咐冬凤,然后剪断了线头,将祁梦汐两边的衣袖都往上提了提,两只手臂上竟全是蚊子包。

“这也太……”冬凤刚要说,秦

子衿侧头看了她一眼,叫她识趣地没说出来。

“这个薄荷膏是我们从颍川带来的,最是止痒了,涂上了您就不痒了。”冬凤说着细致地沾了药膏给她每个蚊子包都涂一遍,胳膊上都涂完了,冬凤看向祁梦汐的腿,“腿上可有?”

祁梦汐立马惊吓地往后缩了缩,摇头道:“没有,没有。”

秦子衿看了她一眼,觉得不对劲,便说:“给我瞧瞧。”

祁梦汐迟疑了一下,慢慢靠上来,秦子衿提起她的裙摆,一旁冬凤立马叫出了声,“我的天!”

就瞧见祁梦汐细弱的两条腿上,各有一处往外渗着血珠。

祁梦汐羞怯地缩了缩腿,低声道:“那荷花塘里有蚂蟥。”

秦子衿神色凝重,什么也没说,转头吩咐冬凤去拿药,自己则拉了祁梦汐坐到榻上,将她的裙摆提至膝盖以上。

冬凤拿了药来,秦子衿先是用湿毛巾擦去血,然后撒上止血的药粉,又用细纱布在祁梦汐的腿上缠绕了两圈。

一切做完,秦子衿站起身,叮嘱她道:“你就坐这吃吧。”

祁梦汐点了点头,可转眼瞧着秦子衿要往外走,赶紧站了起来,紧张地问:“秦姐姐要去哪?”

秦子衿回头看了她一眼,低

声道:“房。”

“哦。”祁梦汐局促地应了一声,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

秦子衿出了屋,冬凤跟着,走了些距离冬凤才问:“姑娘不去园子了?”

秦子衿摇了摇头,“算了,明日一早再去吧。”

心燥,秦子衿觉得应该抄抄压压浮性。

“梦璃姑娘也太狠了,梦汐姑娘虽说是庶出,但到底也是二老爷的骨肉,如此糟践,就不怕人说吗?”冬凤进了房之后才小声将自己先前咽下的话说了出来。

“谁会说出去?”秦子衿小声道,“这满院子的人,都是二房的,谁敢得罪祁梦璃,就连祁梦汐自己都不敢往外道。”

“那倒也是。”冬凤说着拿来一张纸递给秦子衿,“昨日抄的和字都已经送出去了,这是新的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