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快来搭把手!”闫久青喊了一声,正在另一边翻找的周润科立马上前,二人合力从一个角落的深处抬出一个满是灰尘和霉斑的箱子。

闫久青喘着粗气道:“应该就是这个箱子了。”

秦子衿抬起衣袖捂住口鼻,挡住这漫天卷起的灰尘,然后靠过去打开了箱子。

箱子一打开,人就不由得往后退开了几步,这冲鼻的霉味,叫人不敢靠近。

“怎么会这样?”周润科诧异地看向闫久青,祖师爷留下的,闫师伯怎么会这么不珍惜?

闫久青也已衣袖遮挡口鼻,看向周润科说:“先把箱子抬出去晒晒太阳!”

周润科只得一手捂口鼻,一手抬箱子,两人合力就把这些抬了出去。

到了宽敞的院子,众人终于可以呼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这才得以缓过一口气来。

“这一箱子,都是祖师爷当年四处游玩的时候买的,不是什么珍贵籍,闲谈怪论,民间传说等等,什么都有,而且是各种字,许多都是当时听本地人讲一遍尚且听明白了,多年之后,便不知所云了。”闫久青望着满箱子的籍说,“祖师爷只见就买,多年后自己看不

懂便只能丢在一旁,久而久之,便装了这么一大箱子。”

“当年范师叔先行出山,祖师爷把要给他的东西都特意嘱咐了,剩下的东西,我爹便全部收拾了,这一箱子,当时便是这样,我爹都说不用留着的,我娘说好歹是,舍不得,便收在一边了。”

“只是她一不通诗的妇人,也不知如何保管,几次搬家,便丢在了这杂物房里,如今能有这样,已算是不错了。”闫久青一边说着一边望着不远处的箱子。

秦子衿和周润科对视了一眼,无奈地笑了笑,然后上前准备翻。

“你别动手了,我来吧。”周润科看了一眼挽衣袖的秦子衿,连忙说,“这太脏了。”

“还是我来吧,我比你熟练,更不容易弄坏这些。”秦子衿说着一边卷衣袖一边看向四周,“这些要先晒一会儿太阳,然后再挪进廊子里风干,正好可以摆放在廊檐扶手上。”

秦子衿说完掏出一块帕子,蒙住自己的口鼻,便弯腰在箱子里挑拣起来,挑拣出来的籍交由周润科和闫久青摆到廊檐下去。

越到下面,籍的霉点就越严重,有几本秦子衿都不敢交给周润科,自

己双手托着放到了廊下,页脆化的比千层酥都脆。

总算是将一箱子尽数挪了出来,秦子衿看着这些却犯了愁。

“这一箱子以前应该是浸过水,又潮又霉,这几年移到这处干燥的屋子,在木箱子里焖干的,上全是霉斑,而且纸张又脆又黄,莫说是翻动了,就算是这样轻微的搬动,都会弄坏这些。”

“那要怎么办?”周润科问,好不容易有了方向,结果碰到这么一个大难题。

“把页蒸软,然后揭下来铺在完整的宣纸上。”秦子衿说着却不乐观,“这样的修补方法太需要时间了,这里有五十多本,若真是这样修补起来,只怕一年都修不完。”

周润科蹙眉,低声道:“要知道是哪本就好了。”

“可是这些都这样了,根本就没法翻看内容。”闫久青在一旁说。

“就算是能翻看内容,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个部落的字,也不知道哪本是。”周润科也为难地看向秦子衿,“即便是找到了尤浩部落的籍,也未必就一定有关于图腾的记载,花费功夫做这样的事情,未必有结果。”

秦子衿明白周润科的意思,这不过是自己

的猜测而已,不管是祁君,还是南召王府,都没有任何跟此案有关的迹象,就因为南召曾经待过一个部落便怀疑,本就没有依据。

与其盯着这一箱子的,周润科派人去查西川的院和与南召王世子交好的那几位公子兴许会更有收获。

秦子衿眨了眨眼睛,低声道:“周师兄只管去办自己的案子,这些我再研究研究,若是有发现我就告诉你,若是没有发现,也不太耽搁你的事情。”

周润科迟疑了一下,点头,“好,若是有发现,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切莫自作主张。”

“放心,我不会的。”秦子衿说着又看向廊檐下晒着的,“周师兄之前已经查过许多部落了,可有卷册,我用以对比,排除一些。”

“有,我一会儿叫人送来。”周润科说。

周润科离去后不久,便命亲信送来了一匣子的卷册,皆是近来查案的一些记录,其中记了不少周边部落的图腾的字,秦子衿一一对比了下,排除了三十多本,剩下的十多本,秦子衿准备全部蒸了。

反正这些闫沐山也不准备收藏,先浅蒸一次,每本揭下一两页,再研究比对

字,确认哪些是尤浩字之后,就能更快进行下一步了。

蒸这些,需要一口大锅,秦子衿肯定没办法在自己的府里进行,看了看四周,便开口同闫久青借了这个院子。

“把我准备一口大锅,我要蒸这些。”秦子衿拜托闫久青道。

“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闫久青皱眉,“这么多……”

秦子衿抿嘴,这么多,她肯定很难忙过来,但蒸不是一件谁都能帮上忙的事。

“秦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帮帮忙。”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廊子口响起,秦子衿侧头去看,竟是许久不见的侍空。

“侍空?”秦子衿满眼的惊喜,他已退去了以往常穿的那件僧衫,换了日常的衣裳,但为了方便做事,依旧绑了袖口,头上戴了一顶棉帽,已然瞧不出出家人的模样。

侍空走到秦子衿跟前,拱手一拜,“我已还俗,如今跟着师父姓闫,名侍青。”

秦子衿眉眼挑起,欣喜地看向闫久青,姓闫,还与闫久青同了一个字,又保留了他法号里的侍字,闫师伯看来对侍空十分满意,已打算作为亲传弟子来教了。

“那就麻烦啦!”秦子衿笑着看向闫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