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琏担心温辞玉的状态,亲自把温辞玉送回了宿舍。 两人回来的时候,秦阳恰好也在宿舍。 见到宋琏扶着温辞玉走进来,秦阳眸光微动,问了一句:“怎么回事?” 宋琏先让温辞玉在凳子上坐下,自己一边轻车熟路地在一旁柜子里翻找藿香正气水一边才答道:“辞玉哥有点中暑了,我先送他回来。” 语气十分平淡。 秦阳不再说话了。 宋琏拆了藿香正气水的包装,拧开后才递到温辞玉手里。 温辞玉心里有事,却又不好直说,轻声道了谢,就默默接过藿香正气水,喝了一口。 哪知藿香正气水味道十分辛辣,温辞玉只喝了一口,就忍不住呛咳了起来,长睫颤动不止,霜白的脸颊皮肤也被刺激得泛起了几分不正常的潮红。 说什么也不愿意再喝了。 毕竟他心里清楚,他多半不是中暑。 宋琏没想到温辞玉对藿香正气水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歉疚且手足无措,只能又去一旁找水。 恰好这时,一只十分骨感的手握着深黑色的保温杯递了过来。 “喝点温水,缓解一下。” 秦阳清清冷冷的嗓音响起,让这边两人都怔了怔。 短暂的沉默。 还是温辞玉先捂着辣得有点痛的喉咙抬起眼,看向秦阳,低声道了谢,再伸出双手接过了保温杯。 一旁的宋琏见状,目光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却转身去一旁找来了温辞玉的杯子。 温辞玉拧开秦阳的保温杯,把里面的温水倒出一部分在自己的杯子里,慢慢喝了几口,喉间那**辣的感觉下去,倒真是舒服多了。 他忍不住又往秦阳的方向看了一眼,但这会看到的,却只有一个黑色的背影。 宋琏看到温辞玉的目光,静了一秒,就主动伸手收起了桌子上秦阳的保温杯,然后起身给秦阳送了过去。 整个过程,只有十几秒,宋琏跟秦阳的对话如下。 “谢谢。” “不用。” 两个人,四个字结束,也太惜字如金了。 走回来的时候,宋琏才又冲温辞玉笑了,凑过来低声问:“辞玉哥晚上想不想吃大餐,我请你去吃菌汤火锅啊,养生。” 温辞玉静了一瞬,摇摇头,略带歉意地说:“我晚上还有事,改天吧,改天我请你。” 温辞玉撒谎了,其实他晚上没事,但他担心那个“顾总”会在晚上找他。 所以他没敢跟宋琏约。 宋琏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但温辞玉说了改天,他又没那么不开心,想了想,就道:“那就说好了,改天?” 温辞玉莞尔:“好。” 因为宋琏下午有课,温辞玉又“中暑”需要休息,再加上秦阳在,宋琏也没有多留,低声跟温辞玉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一时间,温辞玉和秦阳的二人宿舍又安静了下来。 温辞玉这时坐在桌前,手里捧着杯子,想起刚才宋琏和秦阳的相处情况,心中莫名有些微妙。 老实说,虽然他那个预知梦里把秦阳定义为攻,宋琏定义为受,但现在细细想想梦里的场景,他又发觉这两人好像真的没有火花。 一直的相处也跟刚才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区别就是,宋琏出事之后,始终都是秦阳在单方面帮宋琏。 难道,那只是秦阳的单恋? 温辞玉忍不住又朝秦阳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这次看到的也还只是一个清瘦修挺的背影。 算了,也许是他想多了。 温辞玉收回了眼。 他只要阻止那些危害到宋琏和秦阳未来的事情发生就好了,至于这两人的感情怎么发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 之后这一整天,并没有任何人联系温辞玉。 那位“顾总”仿佛人间蒸发。 温辞玉终于睡了个还算安稳的觉,第二天一早也安稳无事。 他就暂且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巧的是温辞玉之前参加的一个大型短视频p的线上音乐创作比赛,今天刚好出结果。 主办方打开电话,通知他得了二等奖,20万奖金,还附加去总部现场领奖的机会。 温辞玉听到这个好消息,心头那原本还若隐若现的阴霾尽数消散,立刻就起了床,打开电脑,登录主办方的官网领奖。 结果表格填到一半,温辞玉兜里的手机“嗡”了一声。

是短信到来的提醒。 温辞玉心情正好,没想太多,随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只一眼,便如一盆凉水当头泼下。 透心凉。 温辞玉本来还算不错的心情瞬间下降到冰点,唇边的微笑也一点点淡了下去。 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很简单的一行字。 【请温先生下午一点准时到金苑西门,有一辆黑色的玛莎拉蒂来接您,车牌号是xxx】 虽然什么多余的内容都没有,但温辞玉心里清楚,是那个“顾总”来要他的报酬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手机,攥到最后都微微泛红了。 可最终,温辞玉还是一点点垂下了纤长的眼睫。 他指尖移动,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了回去。 【好的,多谢您提醒,我一定准时抵达。】 没有任何回复。 温辞玉悄然松了口气,却又很快陷入到另一种微妙的煎熬中。 · 下午一点,温辞玉准时抵达金苑西门。 金苑是a大附近的一间五星级酒店,离a大不算太远。 温辞玉来的时候,莫名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幸好这位“顾总”并没有把接他的地点选在学校门口。 要是那样,他可能隔天就得上校论坛头条了。 一尘不染的黑色玛莎拉蒂早就等候在那,温辞玉确认了车牌号,迟疑了一下,还没想好要怎么过去打招呼,一个戴着墨镜的中年司机就已经打开车门,迎了上来。 “温先生,请上车。” 温辞玉看着司机面无表情的脸,静了一瞬,轻声道谢,弯腰上了车。 司机替温辞玉关好车门,回到自己的位置,开车。 · 当玛莎拉蒂停在宛如欧式城堡一般的华丽偌大的庄园前时,温辞玉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庄园坐落在a市郊区的玉群山上,四周深浓苍翠的大树遍布,一条洁白细长的高速公路如同项链一般在山中蜿蜒穿过。 这座庄园此时就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点缀在这洁白的项链上。 拥有这座庄园的人,恐怕财力比真正的顾淳还要雄厚许多许多。 这样的人,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找不到,要选择他当自己的协议伴侣? 温辞玉一颗心愈发沉坠——猜不透,也不敢再去猜了。 司机遥控打开了庄园门之后,把车缓缓开了进去。 最终,车在庄园最前方的一片小别墅区停下,温辞玉也下了车。 又有管家出来迎接。 温辞玉跟在管家身后,踩着雪白如镜面的大理石地砖,只觉得脚底隐隐有些发滑,每一步都要更用力些才能踏稳。 像他现在的状态一样。 如履薄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管家把温辞玉带到一处半封闭的欧式客厅门前,就离开了。 温辞玉远远站在门口,朝客厅内看去,隔着那长桌上摆着的一束洁白的百合花,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修长高大的身影正在低头给窗前的一盆花修剪枝叶。 今天辜行宴穿的是很休闲的衣服,米白色的针织衫,同色棉质长裤,袖口挽起,露出肌肉精实的小臂。 他墨色额发散散垂下,发丝遮住了他锋锐的眉眼,只隐约能看到一个俊美慵懒的轮廓。 温辞玉静立不动。 终于,辜行宴放下手中的剪子:“怎么不过来?” 温辞玉静了片刻,缓步走了过去。 他走到辜行宴身侧,垂下眼睫,有些拘谨地低声道:“先生。” 辜行宴微微挑眉:“不叫我顾总了?” 温辞玉没想到辜行宴会这么问,一时沉默。 但很快,他又把所有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认真道:“上次认错了先生和顾总,是我的错,实在很抱歉。” 辜行宴听着温辞玉这道歉,静了一瞬,随口道:“还是叫顾总吧,其实也没叫错。” 温辞玉心头诧异,并未注意到辜行宴眸中一闪而过的一丝微妙。 但很快,他又意识到——或许,面前这人是顾淳的亲人?这也就能说通他为什么能那么轻松就说动顾淳给他办事了。 不过猜测归猜测,温辞玉一点异样的表情都没流露出,只说:“好。那我还是叫您顾总——” 话音未落,一只带着薄茧修长骨感的手就探了过来,轻轻撩起温辞玉耳畔碎发,抚上了那细腻如玉的白皙脸颊。 触感酥麻,微

凉。 温辞玉:! 他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退后一步,窘迫道:“顾总!” 辜行宴伸出的手突兀地停在了半空,还保留着抚摸的姿势。 等温辞玉回过神,看到辜行宴的动作,心头狠狠一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大的错事…… 他忍不住紧张,正想解释,辜行宴却已经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都出汗了,去对面浴室洗个澡吧。” 温辞玉微怔,下意识抬起眼。 四目相对,辜行宴看着温辞玉那双清澈黑润却隐藏着一丝担忧的眸子。 又道:“洗完了来二楼卧室,我等你。” 温辞玉:…… 他的脸一霎间变得煞白,却又很快一点点恢复成一种惨淡的平静。 长睫颤了颤,垂下眼,低声说:“好。” · 温辞玉裹着浴袍从浴室中出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点被蒸汽热出的潮红。 他原本冷白如雪的皮肤这会泛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最上好的芙蓉玉。 额前湿润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他精致清冷的眉眼。 他不是没想过逃走。 可这庄园太大,离市中心又太远,他即便跑,也跑不了。 而且,辜行宴确实是兑现了承诺。 更何况,如果他这个时候跑,辜行宴会怎样生气? 这类人的雷霆之怒,无论是宋琏还是温辞玉这样的小人物,都承担不起。 所以,他跑不了,也不能跑。 辜行宴说的卧室在二楼尽头,温辞玉走上去的时候,只觉得每一步都十分漫长。 终于,温辞玉看到了端坐在那张两米大床上的辜行宴,辜行宴也正在看他,一张脸俊美张扬,狭长锐利的眸中那深邃汹涌的掠夺欲昭然若揭。 温辞玉的步子微微一顿,停了下来,不自觉就攥紧了浴袍的一角。 但从辜行宴的视角看又是另外一种风景。 温辞玉走过来时,他先见到一片雪白的浴袍,接着就是那浴袍外比浴袍更加光润洁白的肌肤。 还有那滴着水的墨色碎发,以及因为摘掉眼镜,微微蒙着雾气的黑润眸子。 温辞玉的眼睛虽然很大,但其实是偏细长的,柳叶一般,微微上勾。戴着眼镜的时候十分优雅温和,可一摘掉就透出一股莫名勾人的诱惑气息。 水滢滢的,睫毛还很长,又细又黑。 辜行宴喉结微微动了动,嗓音透着一点喑哑。 他说:“过来。” 温辞玉心头狠狠一沉,却只垂着眼,默不作声地走到辜行宴面前。 辜行宴望着近在咫尺的清润面庞,毫不避讳地就再次伸出手轻轻抚了上去。 果然,这次温辞玉只是肌肤紧绷了一下,垂眼抿唇,不再露出那么抗拒的动作。 就这样,辜行宴略带薄茧的指尖在温辞玉腻柔滑的脸颊上恣意又仔细地摩挲了片刻。 然后,辜行宴眸中带着几分欣赏,静静注视着那霜白如玉的肌肤因为他的揉捏和摩挲再次泛起一点点淡红。 温辞玉长睫垂着,轻轻颤动,在雪白肌肤上投下一片疏淡阴影。薄唇抿紧。 表情愈发隐忍,却更加勾人采撷了。 忽然—— “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