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与毁灭的天平上,郑芝龙心绪纷扰,眉头紧锁,却难觅定夺之策。

“郑大人莫非忧虑陛下欲分羹南洋?”

杨嗣昌悠然发问,目光如炬,洞察秋毫。

身为福建巡抚,他虽事务繁忙,但心系郑家,此番用意昭然若揭。

陛下英明神武,海贸之兴,乃迟早之事,郑氏岂能不知?

开诚布公,方能增进互信,为郑芝龙预留心理空间。

“岂敢岂敢,此等想法实乃荒谬。”

郑芝龙苦笑,此语虽违心,却也需莫大勇气方能吐露。

杨嗣昌见状,心中暗笑,此乃他首次见郑芝龙如此尴尬,较之海战失利更令其内心煎熬。

然而,杨嗣昌却乐在其中,自入闽以来,首次能如此从容不迫地主导与郑芝龙的对话。

“哈哈,郑大人历经风霜,此番小事何须讳言?”

杨嗣昌笑声爽朗。

郑芝龙勉强挤出一丝苦笑,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敢表露,毕竟郑家尚需朝廷庇护。

“郑大人胸襟尚需开阔啊!”

杨嗣昌话锋一转,意味深长。

郑芝龙笑而不语,对“格局”二字颇感费解。

“南洋虽富,然陛下言及,四海之内,富庶之地比比皆是。

东有金,西有银,更有橡胶宝石,物产丰饶,非一家一族所能独占。

欧罗巴诸国,如尼德兰、弗朗机、法兰克,乃至那非神非罗之教廷,皆对彼方虎视眈眈。而我大明,却仍拘泥于南洋一隅,岂非格局受限?”

杨嗣昌侃侃而谈,言辞间透露着对陛下雄图的敬仰。

忆及去年崇祯帝之教诲,杨嗣昌心中更是激荡。

虽未知美洲澳洲之名,却深信陛下非空穴来风。

神圣罗马帝国之名,他亦有所耳闻,虽不解陛下何以如此评价,但仍效仿圣上口吻,侃侃而谈。

郑芝龙闻言,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他深知海洋之广阔与富饶,却未曾料到朝廷之中竟有人对海洋利益了如指掌,且此人竟是当今天子。

这岂止是震惊,简直是颠覆了他对朝廷的认知。

在郑芝龙眼中,大明官员犹如斋墨客,视外邦为化外之地,天子亦似深宫隐士,理应拒海于千里之外,然世事反转,令人咋舌。

“大人洞见非凡,然我水师势单力薄,何以拓海?私以为罗马风物,亦属上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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