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蒙古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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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七年盛夏尾,山陕总督孙传庭,智驭得胜堡之险,布下天罗地网,宣府、大同精兵两翼齐飞,犹如猛虎添翼,夹击后金铁骑。
此役,仅以千骑之损,换得敌酋折戟两千八百有余,生擒梅勒额真一骁将,甲喇额真三雄,掳获虏众二百二十,更兼良驹千余匹,光辉战绩,令后金仓皇遁逃,如丧家之犬。
捷报如飞翼,数日达天听,礼部尚范景闻之,喜色溢于言表,赞曰:
“八载烽火连绵,今朝贼影初退,方显华夏英豪辈出,非虚言也。”
昔日朝堂之上,对孙公微词四起,或因其名未显赫,骤登高位难服众心;或因其雷霆手段,清田整肃乡绅,树敌无数。
而今得胜堡一战,众口皆缄,昔日非议烟消云散。
唯崇祯帝,心湖难起波澜,暗忖:
“千骑损而斩敌倍之,虽胜犹憾,非大捷之真章。”
然转念间,忆往昔宁锦之役,举国欢腾,实则亦不过斩敌精锐数千,且我军伤亡更重,数万雄师方有此功。
相较之下,孙传庭此役,实乃以小搏大,更显其智勇双全,非同凡响。
于是,崇祯帝心中暗自嘉许,知此等将才,乃国家之幸,社稷之福也。
当下之战,以区区千人之损,竟能斩敌三倍,实乃不世之捷,犹如以卵击石而胜,令人刮目。
此战之辉煌,实则是长久隐忍、避其锋芒之策,让朝堂对胜利之界定变得格外宽容,无败即胜,击退强虏即为盖世奇功,若再能以少胜多,则更是功高震世,堪称奇迹中的奇迹。
崇祯帝虽内心微澜不惊,然为振士气,彰武勋之重,特旨加封山陕总督孙传庭为大明镇虏伯,并亲临献俘之礼,以示恩宠,令九边将士深感皇恩浩荡,武人荣光再现。
臣立武勋而受爵,自大明开国以来,屈指可数,而今崇祯帝此举,更显其不拘一格。
加之近来朝堂之上,官员更迭如秋叶飘落,无人能轻易撼动此破格之封,皆因帝王雷霆手段,令百官噤若寒蝉。
卢象升、黄得功等诸将闻讯,心潮如江海翻涌,深知此役虽小捷,却预示着收复河山之望。
众武将心照不宣,边陲一胜尚能如此荣耀,若他日收复失地,岂非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洪卿家,朕遣卿联络林丹汗之事,已逾两月,为何音讯全无?”
崇祯帝一语,既含责备又含期待,仿佛冬日里的一缕春风,预示着新的战略布局正悄然酝酿。
数支新锐劲旅正厉兵秣马,崇祯帝深谋远虑,无论是为战马之优,抑或制衡后金之略,皆力主扶持一蒙古部族,以固北疆。
历史长河中,林丹汗西遁青海,未几便黯然陨落,其子承遗志,携传国玉玺归顺黄台吉,一时之间,黄台吉凭借联姻之策,迅疾拢聚蒙古各部,转而对大明虎视眈眈,意图鲸吞。
崇祯帝岂能坐视此等危局?
扶持蒙古虽如履薄冰,然若运用得宜,必成臂助。
且待大明恢复元气,陛下自有妙计,缓缓图之,令其俯首称臣。
“陛下,臣领旨即行,夜不能寐,即刻与礼部范大人共商使节人选。
然京城至西海,万里迢迢,沿途烽烟四起,实难预料。
臣半月前闻讯,使节已抵宁夏玉泉,此后音信皆无,然依行程推算,想已近目的地。”
洪承畴此言,字字千钧,言罢仍难掩胸中块垒。
此番重任虽委于洪公,然兵部竟无通晓兵法又谙蒙古语之才,无奈之下,洪公亲赴礼部,彼处有学府专门培育译官。
六名候选大使、副使,闻讯皆避之不及,犹如惊弓之鸟,宁可归隐山林,也不愿踏上这不归征途。
戏言非虚,京城至青海,遥遥三千里,征途漫漫,河山险阻,盗影憧憧,其艰险直教人叹为观止,堪称生死未卜之旅。
蒙古部落,对我大明虎视眈眈,若千辛万苦觅得佳音,转瞬却成刀下亡魂,届时泪洒何处?
此行仅余寥寥数人,更兼三老朽,年逾半百,步履维艰,恐难承受风霜之侵,半途而殒亦非不可能。
洪承畴深知此任艰巨,兼以强迫无益,彼时无现代监控之术,恐有人借机遁世数月,归来推诿,无从问责。
故与范景尚共谋良策,终定以条件诱人,事成则万事皆休。
遂选定顾小佳为主使,礼部之佼佼者,辛一博为副使,二人皆非凡品,智勇双全。
顾小佳开口不凡,索户部闲置之豪宅,尽显其雄心;辛一博则更为直接,不求预赏,唯愿功成之日,白银三千两入囊,并祈升迁之阶,其志可昭日月。
洪承畴眉头紧锁,勉力应承此任,牒诏已备,方略细述于崇祯,次日,二十二使臣便踏上了西行之路,京城渐行渐远。
转眼间,使团似已触及青海湖之东陲,然顾小佳与同伴昔日之风采尽失,取而代之的是蓬头垢面与满面的风霜之色,二十二人之众,亦缩减至寥寥数人。
顾小佳细数行程,自京城至西海,其间历经波折:
七遭马匪之劫,四遇流贼之扰,更有十三次沙尘暴肆虐,副使辛一博更险遭流贼利刃穿股,命悬一线于陕西之境。
路途艰辛,餐风露宿,饥饱无常,夜幕低垂时,既要防身立命于盗匪之手,又要警惕狼群之侵扰。
幸得二十兵部精锐,誓死扞卫,方保朝廷信物不失,否则早已落入贼影之中。
“老辛,西海在望,仅余两日之遥,然我心忐忑。
忆往昔,大明与彼方交战频仍,虎墩兔憨会否以刀兵相待,将我二人视为仇雠?”
辛一博手执干硬的馕饼,苦笑间,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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