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齐妃这几日开始收敛锋芒的缘故,齐家行事果然也学着收敛了不少,虽然小动作一直都有,却也不敢闹出什么大事。

店铺中。

“记住,每一批货都要严格检查,不准有错漏的,虎子,去把所有人都给叫过来。”季海棠严肃了脸,放下手中茶杯,掷地有声。

“季姑娘,这货因为贵重,我之前是亲自看过了的,都是好的,可不知为何,突然就出了问题。”虎子在一旁焦急的解释。

“无事,想来不过是有人贪心不足,明明我给的银子已经算是多了,那人却还是想要更多,这才做出了背叛之事。”

季海棠冷眼看着手下小厮们带着不安小跑过来,一会功夫,人便都齐全了,倒是没有人借故不来的。

季海棠站起身,扫视一眼全部人,她轻笑一声,神情轻蔑:“某些人难道还真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吗?现在若是站出来,我便既往不咎,只不过是不能够再留下而已。”

她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了一下,却也只是一下而已,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等了一会,见始终没人愿意承认,季海棠走下去,动作虽然漫不经心,可眼神却扫视过每一个人,且十分仔细

“我的确是第一次接手金丝楠木这种东西所制造成的家具,可却不代表什么都不懂,相反,因为鼻子灵敏的缘故,”

季海棠的脚步在一个人面前停下,瞧见男子额头上有细密的薄汗浮现,她歪了歪头,神情之中,不见愤怒,倒是有几分了然的笑意。

“哎,齐家给了你多少银子,才让你冒着风险,把我这金丝楠木,给偷偷换成了普通的沉木?”季海棠轻言细语的询问。

这几日,不仅白沐凌得宠,且马上要到季海海出嫁之日,双喜临门,她心情大好,看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格外的有耐心。

那男子额头冷汗更甚,心虚气短之下,居然死不承认:“季姑娘,虽说您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可也不能没有证据,就污蔑于小的吧?”

说着,那男子居然笑了笑,像是很自信自己的布置,不会留下任何把柄一般。

“你说,你想要证据?”季海棠笑眯眯道,见男子点头,她凑近了男子,仔细的闻了一下,而后确认的点点头。

“我这批金丝楠木都是老料了,放置的时间长,所以味道淡了些,常人不仔细注意,是发现不了的,可能你不知道,这木头,却也是有香味

的,你搬运太多,便沾上了身。”

季海棠耐心的和男子科普着:“金丝楠木有两种香味,一种果香味,一种是药香味,你身上的果香在我这里,都快浓郁的化成了型。”

“怎么可能?”男子失神了片刻,而后猛的拉起了身上的衣袍,凑近了自己的鼻子用力深吸一口,果然,淡淡的果香味十分好闻。

“没想到我布置好几个月,却轻易败在了这味道上。”男子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所以,读是多么重要,若是你早点知道这点,只怕我还要多费些功夫查出。”季海棠拍拍手,扬声道:“送他去见官府。”

男子很快便被拖了下去,到了大门口时,他绝望的哭喊了起来。

“季姑娘,是齐家主给了小的一千两银子,让小的做的,小的知道季姑娘一向待小的们不薄,可小的母亲生了重病,这才……”

说到后来,男子突然把可怜的话咽了回去,像是想起了被丢失的自尊,只是深深的看一眼房间之中的季海棠。

“季姑娘,你一个女流为商,本就不容易,又有齐家家主虎视眈眈,还请小心才是。”说完,男子眼一闭,不再挣扎,很快,就被拖了下

去。

房间中的人瞧着男子被拖走,有的和他关系好的,目露不忍,一时间,气氛突然低落起来。

季海棠抿唇,有些沉默。

虎子见状,提醒道:“季姑娘,这次金丝楠木被调换,我们可是损失了上万的白银,季姑娘,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嗯。”季海棠答应一声,她转头,看向房间之中的那群小厮,见他们神色微妙,显然都在同情那男子。

隐约的,季海棠能够从他们的视线之中,瞧出他们觉得自己残忍的意味。

“冰语,你这个月,得了多少赏钱?”季海棠的视线,在总是得第一,因此很有些映像的女子身上停住,突然扬声询问。

“回季姑娘,冰语这个月没有上个月的好,所以赏钱只有五百两银子而已。”冰语上前一步,恭敬回答,说话时,十分自信。

这股自信,是她来季海棠手下做事前,所没有的。

“哦,我记得,你上个月因为卖出五十件例如帝王绿这等珍品所做的首饰,因此,得了七百两赏钱?”季海棠追问。

“是的,季姑娘。”冰语不懂季海棠的意思,却还是应声道。

季海棠扬起了声音:“只要有心做事,冰语一个女子,

不过两个月,都能够得到一千二百两白银,某些人自诩孝顺,却对主家做出不忠不义之事,实在令人不耻。”

冰语识趣的应声:“阿大的确不应该背叛季姑娘这样好的主人家,若是他用心办事,哪里能落到这样的下场?聪明没用在正途上,尽想些阴损事了。”

季海棠声音清冷,带着威慑的视线如有实质一般,扫视众人:“无论原因如何,背叛在我这里,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没有好下场。”

一众小厮缩了缩脖子,只觉得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子,实在是有着和外表极为不符合的性子。

季海棠说完,冷哼一声,转身出门,虎子见状,迟疑片刻,连忙跟上。

直到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虎子才开口道:“季姑娘,那阿大,我会让人轻些责罚的。”

跟季海棠相处了这么久,虎子心里早已经清楚,对方虽说手段很多,却只不过是个面冷其实心肠很软的女子而已,这一点,倒是和普通的姑娘们,没什么不同。

“嗯,等会你去取些银子,出钱请个好点的大夫,治好他母亲,然后让他们滚出京城,别再有机会在我眼前晃悠。”

季海棠声音冷冷,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