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阿衡又咳嗽了几声,见宋榭和顾季长面露紧张,连连摆手笑了笑。

“无妨,五内有所损伤,表里总有症状。”

阿衡微微笑了笑,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姿势坐着,看着墙壁上那话眼眸中神色明明暗暗。

“溟洲冥都想必你们也都知道。那地方本来是溟洲的禁地,当初的兽族和妖族便被禁锢在那里,后来便是重犯的流放之地。鬼溪族的人……说起来其实是那些重犯的后人。”

宋榭和顾季长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些,几人眼中满是惊讶,便也没有打断阿衡的话。

阿衡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伤口处也已有了结痂的迹象。他暗暗调动内力,运走于奇经八脉。一番运行下来周身觉得舒畅无比,额上也冒出密密的汗来。

阿衡微微笑着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缓了缓后继续向几人说道:“据我所知,那些重犯中有不少是修道之人,多年前也有人曾在抚仙宫修习术法,后来被流放到了那里,自然得养精蓄锐。且不管他们是否有野心,可就后来的那些事情实际也怪不得他们。”

重犯流放的地方,这些人哪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在那里多年,自然是受尽了折磨。至于后来,其实是溟洲朝廷的人觉得那些人留着是个祸害,于是暗中派人去镇压。世上之事物极必反,那些人便也群起反之。史中记载,那场战乱中死的人不计其数,大多数是冥都附近

的百姓。至于这事情最后,自然是溟洲的掌灯使秋云逸出面调停,抱住了那些人的性命,也给了朝廷一个体面。

那些人便也留在了冥都,后来如何阿衡也不清楚。但据他猜测,鬼溪老祖其实是当年抚仙宫的一位弟子。那人天资聪颖,在抚仙宫的时候就很受宫主赏识。然而,他是皇室的弃儿,给他太多关注和爱护只会适得其反。宫主爱惜人才,只让几位院首暗中照料。那人本来可以成为抚仙宫下一任五院院首之一的,但后来他收到了一封信便悄然离开了抚仙宫,直奔溟洲。

那个人是谁,薛南风和白语尘都知道。可是,他们后来遇到的鬼溪老祖与那人样貌完全不同,只是身上气息略有几分像似。鬼溪老祖自出江湖并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那用人试药的事情也是后来鬼溪族的人所为,他不过是以一己之力创出了鬼道之术罢了。

鬼溪老祖魂归魂界之后,鬼溪族便分化为两支。那壁画上的便是其中一支人的所为,另外一支一支藏身在冥都,那人死后,那一支便归顺了柳氏一族成了苍龙卫。

当然,阿衡是不知道这些的。

他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在刚才处理完花妖之后,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回到了自己还是白语尘的时候。跟鬼溪族相关的事情便也一下子涌到了眼前。

宋榭三人听他说完,叶知秋皱眉道:“你常年在京都,这些事情你从何得知?

阿衡笑了笑,“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什么?”

叶知秋追问。

阿衡失笑,指着壁画远处的城墙道:“那壁画里的城确实是远安城。当年魔宗用来对付养成百姓的毒药,也确实是鬼溪族的人炼制的。可如果说鬼溪族是魔宗的左膀右臂,这一点我不认同。”

他没有再说下去,可顾季长三人却都想明白了。

果然,这所有的事情跟他们之前的猜测的一样。

宋榭担忧阿衡的伤势,这期间一直盯着他的伤处。这会儿的功夫,那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连个痕迹都没有留下。若不是那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粉色,宋榭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衡站起身来,松了松筋骨,朝几人说道:“走吧,咱们得尽快从这里出去。”

叶知秋却一把攀住他的胳膊,挑眉道:“你知道出去的路?”

阿衡摸了摸鬓角,思索道:“大概记得一点。”

大概……记得一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