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斐和百里越落座,顾昀直言道。

柳斐却摆了摆手,笑道:“顾伯伯,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嗯?什么?”

顾昀和王氏微微愣了下,两人都有些疑惑。

百里越叹了口气,低声道:“跟这事情也有些关系的。他今日进宫的时候听到宫人们都在传,所以他便拉着我过来了。还有就是,你们最好尽快离开京都。”

话说到最后,百里越的脸色沉沉,没有继续说下去。

柳斐点了点头,接话道:“是这样的。我来就是想让顾伯伯你们早点做准备,快些离开京都。我这边会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如果遇到关卡,可以用我的令牌。”

说着话,柳斐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令牌递了过去。

看到那令牌,顾昀脸上的神色很是古怪。那令牌是先皇赐给柳斐父亲的。有了那令牌就算是禁宫内都可畅行无阻,更别说是去别的地方了。可是,这令牌他不能要。

顾昀将令牌推了回去,微微笑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不能离开京都。”

他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这些事情我们早就料到了,也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再者,我们若是走了,岂不是让人觉得我们是心虚。呵……这天下是掌权者的天下,我们又能走到哪里去呢?顾家老老少少近百余口,又如何能走的了?我们走了,其他的人怎么办?”

王氏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以示慰藉,脸上

神情淡淡。

“可是!可是你们不走,若是下了大狱,我……我想救……”

柳斐着急,声音都变了。

百里越沉了沉眼眸,凝眉道:“你们若是不走,阑衣和宋姑娘肯定不会安心。一旦证据确凿,你们下了大狱,就算是堂堂,或者是我兄长出面,都不可能周旋。朝堂上的事瞬息万变,圣上的心思更是难测,我们……那时候,我们能做的不多啊……顾伯伯。”

顾昀笑了,起身走到两人身边,轻轻拍着他们的肩膀,柔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你们也相信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所为,也晓得是有人栽赃。你们和阑衣关系好,所以处处为我们考量。可是,我们也不能拉你们下水啊。这案子……这案子有谢瑾调查,我相信他一定会还我们顾家一个清白。”

“顾伯伯!”

柳斐一下子站了起来,急道:“我知道谢瑾他是个清廉的好官,他一定能认真的调查这案子,直到水落石出。可是,眼下的证据都对你们不利。如果你们真的被抓入大牢,你们真的能等到水落石出的那天吗?他们那些人既然能设这样的局,又岂会让你们活着出来?”

“伯父,我柳斐从小没什么亲人,阑衣和阿越与我就是亲兄弟,我不能看着你们陷入囫囵。”

柳斐说着话将令牌强行塞到了顾昀的手中,沉沉吸了口气说道:“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尽快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安

排你们出城。夜长梦多啊……”

顾昀摸着手中那块还带着温热的令牌,无奈笑了起来。“你们这俩孩子啊……”

百里越也跟着起了身,郑重其事地说道:“顾伯伯,我们这样的决定虽然有些鲁莽,可也是为了保全你们的性命。你们只管尽快离开京都,去处和路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堂堂,至于顾府其他的人,我相信顾伯伯你一定能妥善安排,顾言可以留在京都,陈权不是他的对手。”

柳斐抿了抿嘴唇,又道:“事情就这么决定了,顾伯伯和伯母,你们可千万不要中途反悔。”

王氏一直没有说话,听到这个幽幽叹了口气,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两人确实是好意,这样的安排是他们能做到的极限了。如果真的下了大狱,那时候除非是柳徵下旨,其余人怕是没可能插手这事的。

只是,王氏还是觉得这事情太过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