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那人毫不犹豫地回答,可说完这话他全身的血液便如同冻住了一般。

宋榭笑眯眯地看着他,挑眉道:“你当我傻吗?往生海若真像你说的那样可以复活已死之人,可对于十大家族而言又有什么诱惑力?那凤鸣城的沐家是何等身份,他家祖上的人也不过是在朝中有些功名,又想要复活谁呢?为了这个目的……呵,你可真会瞎编。”

“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人极力的辩解,因为太过激动脸颊红彤彤的。

宋榭失笑,叹气道:“可是,据我所知他们来黄县根本不是为了什么往生海,而是因为黄县之中藏着惊人的宝藏。往生海……我就不相信鬼溪族的人能搞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这话明显就是激将法。按说贵溪老祖当年创下鬼道之术,往生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这世上能够参透鬼道之术,毫无阻碍地来回于人间和地府的真没几个人能办到。鬼溪族的那些人若是能做到这一点,早就将贵溪老祖的魂魄从地府的二十三层给拉回来了,又岂会搞成现在这样?

那人见宋榭根本不信他的说法,目光从那边屋顶上盘旋的蜂群身上扫了过去,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眸光转了转,似乎是在寻思着要怎么逃走。

然而,他刚有了这心思,那悬在半空中还带着他血的长剑忽然打了个弯,朝着他逼了过来,距离他的眉心也就不过

三寸,主要他再稍微有动作,那剑必然会从他的眉心穿过去。

宋榭悄然站起了身来,拍了拍衣衫上沾惹的泥土,笑道:“我再警告你一次,你若还不说实话,我可以放你走,可这剑却未必听我的。”

那人刚才见识过了宋榭的手段,又忌惮这长剑,思来想去猛地拍了下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天长叹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你们这些年轻后辈可一点都讲武德。”

“武德?你跟我宋榭讲武德?武德能吃吗?还是讲武德能活命?”

宋榭笑的意味深长,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冷笑道:“你也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想知道黄县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那些人前赴后继的来?还是说是有人借黄泉宫的由头有其他作为。”

那人被长剑顶着脑门,而宋榭的手指落在肩上看似轻飘飘的,却戳的他生疼。他的五官都快皱到一起了,痛的鼻头上渗出了冷汗。

“你这人怎么就不依不饶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你要说让十大家族来黄县这事情,根本就不是黄泉宫所为好嘛!我不是黄泉宫的人,我本来就是北地禁地里的一只小妖。前几年的时候无意间走出了禁地落到了黄泉宫人的手中,被他们抓住了软肋逼着给他们办事。”

说着,他脸上露出些许的狡黠。“我其实还得感谢姑娘。你手中那把剑我确实想要,可我根本没法驾驭

。你那一剑是伤了我,可也救了我。如今我和黄泉宫已经没有了联系,我只想离开这鬼地方。姑娘就行行好,放了我吧。你要是不信,你可以探探我的元神。”

探元神?

宋榭愣了下,这种事情她还没做过,哪知道怎么样去探妖怪的元神。

那人觉察到了宋榭的窘迫,笑了笑,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

“你把手放在我的胸口处,集中内力进入冥想,便能感觉到我的元神。姑娘,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算了,我还是直接说了吧,我其实挺怕你那把剑的,而它似乎很克制我的功法。只要姑娘是它的主人,姑娘心念一动,它就会对我出手。我……我是真的不敢再有别的心思了啊……”

这话说到最后,那人几乎是带着哭腔的。

宋榭何曾见过这样的妖怪,无语的瞪了他一眼,“行了行了,我信你就是了。你走吧。”

说完这话,宋榭朝他摆了摆手,转身的时候却又说道:“这院子里你是下了禁制吧,撤了,还有啊,走了就别再回来了,这世上的人可未必每个都像我这么明事理的。”

那人见宋榭朝着后院走去,而那长剑也跟在她的身后,四周那种压迫感一下子就消失了,顿时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了起来,三两步跃上了墙头就朝外蹿去。

宋榭缓缓摇了摇头,转身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的景象变了。那后院果然有一棵参天大树,虽然是冬

日里,但仍旧枝繁叶茂的,落叶轻飘飘的没有目的的落下,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