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事情闹到天安门门口算她输。

可她只是一声不响地戴上了口罩,在心里骂了他几句,给他记上了一笔,就放过了他。

她觉得自己快成忍者了。

总这么生气会不会得肝病啊,或者肺病心脏病什么的。

周厉启动车子,车在空旷的道路上冲了出去。

秦桑婕下意识问,“去哪?”

看看她现在多冷静,冷静得她都心疼自己。

周厉也心中翻涌,但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医院。”他淡淡吐出两个字,车子继续疾驰。

到了医院门口,秦桑婕刚想下车,推开车门后一只腿刚落地,手扶着车门。

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她已经忍了一晚上了。

她现在“独立”得都不像她了。

甚至忘了周厉这个男朋友是个工具人,可以随便使唤。

男朋友不就是用的吗?

不用会生锈的。

那无时无刻不在疼痛的腿仿佛时刻提醒着她注意它的存在。

秦桑婕面前出现一双大长腿。

周厉蹙着眉,将黑色西装外套披在她腰下,一只手稳稳捏在她的腰际,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将她打横抱起。

秦桑婕低低惊呼一声,却又好像早已习惯。

双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周厉大步往医院走。

秦桑婕埋首在他胸膛。

说来也怪,这怀抱实际上,也不见得多干净、清爽、滚烫、厚实,男生的怀抱即使相差再大,又能差到哪去呢。

拳击手的怀抱更结实。

但就是这个怀抱,让她莫名觉得安心、安全,只想一动不动缩在里面。

秦桑婕觉得自己不光有洁癖,还有精神洁癖。

不是这个人不行,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感觉,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她调侃,“想我吗?”清澈的嗓音似乎带着感冒的鼻音,闷闷地响彻在他怀中。

她的声音不算大,又是贴着他胸口说的,他本来应该听不见,被忽略错过。

可那声音却清清楚楚传进他的耳中,如雷贯耳、如雨倾盆。

自胸膛蔓延,如电流,如火烧,撩拨的同时又吞没了他。

“不想。”他低低的嗓音清淡。

似乎不为所动。

他撒谎了,心口不一,口是心非。

秦桑婕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电梯,上了几楼,到了哪个科室。

只是周厉将她放下,她才下意识环视了一圈屋子。

面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医生,戴着口罩,似乎眉眼带笑。

要说女医生的心里也是很不平静,她看到了什么啊啊啊啊啊,这是她可以看的吗!

面前的两人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那身材,那气质,那露出的眉眼轮廓……她真的会哭好吗!

她那颗死去多年的心啊,又活了!

本来想让人躺到床上,方便换药。

可秦桑婕嫌床太脏,死活不愿意躺,最后只不情不愿地坐在了凳子上。

医生拿着药,看着面前耀眼闪光的女人,一时犯了难。

她的伤在大腿位置,如果要解开绷带,重新打绷带,可能需要把腿抬高才行。

姿势多少有些不雅。

秦桑婕:是很不雅。她死也不会屈服的!

秦桑婕莫名懂了医生的意思。

别问她怎么懂的,问就是她聪明!

在心里认命地叹口气,起身,从口罩里传出的声音闷闷的,“我还是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