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谦的声音响起,猛地将池念思绪拉了回来。

池念朝声音来源处怔怔抬起眼帘,见到从容高大的男人,一身矜贵而英俊挺拔的正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履,向他们这里走近。

沉浸在陆祁故事中的她还有些木然,“傅庭谦……”

傅庭谦从一条铺着鹅卵石的小路,很快走到他们身旁。

将池念呆滞的模样纳入眼底,又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中弯着腰,双手捂住脸令人看不见神情的陆祁,他皱了皱眉。

别墅后面的泳池边,凉风阵阵。

除了池念跟傅庭谦以及陆祁之外,再无他人。

就那么睨了陆祁片刻,终究是不多言,傅庭谦悄无声息的握上池念略有冰凉的小手,只对她又一次道,“我们该走了。”

对,在宁城已经耽搁太久的他们,是该回去了。

池念后知后觉点了下头。

傅庭谦拉着她的手,神色晦暗复杂地看了看陆祁,从薄唇间说了一声,“等会帮你叫人过来,走了。”

陆祁没有回答他们,也没有看他们,就那么埋头在双膝之间,捂住脸的双手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手背上,青筋显露,双手手臂跟指节在隐隐压抑的颤抖。

之后,傅庭谦便不再多说一个字眼,带着池念转身即走。

又一次提到柳卿卿的死,又一次回想起当时血淋淋的场景,这于陆祁而言,跟又一次体味到那种锥心入骨的崩溃和痛苦没什么区别。

不难看得出来,陆祁的情绪又在失控边缘。

可他们都不是医生,对心理有着严重创伤的陆祁,除了给他叫人过来,池念跟傅庭谦对他束手无策。

而崩溃绝望的陆祁会让人有多压抑难以承受,池念更是有所体会……那是根本让人不想靠近的抑郁氛围。

她突然大脑空茫的想,失去了一双腿后,又接着怀了孕的所爱之人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换做其他什么人或者是她自己,怕是早就已经承受不住彻底疯掉了。

池念跟随着傅庭谦走出去十来米的脚步倏然一停。

傅庭谦留意到她停下来的动作,侧头看她。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跟己无关的事,池念其实不爱多管闲事。

但她微微低垂着头,低下的目光落在另一只没被傅庭谦牵着的手上,她那只手里攥着陆祁给的黑色锦盒,此时她忽然觉得这个锦盒犹如千斤巨石,让人感到沉甸甸的。

秀气的双眉皱得很紧,池念几番挣扎迟疑后,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离开。

她蓦地抬头看向身边男人,咬着唇问,“陆祁的二哥陆肖是不是还活着?”

“自然。”傅庭谦答道,“还活得好好的,现在的陆家,大部分都是陆肖说的算,家产生意权势也几乎都握在他手中,可以说,他现在就是陆家最有话语权的那一个。”

池念心底一沉。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