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流沙,两天时间,眨眼就过。

暗暗沉沉犹如泼墨的夜色渐渐褪去,破晓时分,天已明亮。

遥远的天际边缓缓露出鱼肚白,洒下一缕镀金般的阳光。

傅庭谦倏然打开深幽双眼。

他没有去看现在具体是什么时间,因为能从那亮起的天色中估算出来。

目光从落地窗外,彷如能驱散一切阴霾暗沉的明媚的光亮中渐渐敛回,他视线流转向怀里被他结实臂膀箍着的女人。

她闭着一双眼睛,呼吸平缓而均匀,脑袋是自然而然的枕着他另一条手臂。

整整一晚,傅庭谦是抱着她睡的。

她安安静静的,保持着一个姿势到天亮,几乎没怎么动过。

让她枕着他手臂睡到现在,傅庭谦半边手臂发麻到像没了知觉。

他把搁在她腰肢上的手松开,接着动了动另一条有些发麻的手指,还没等他小心翼翼的把手臂抽出来,池念忽然背朝着他翻了个身,脑袋也跟着从他手臂上移开。

傅庭谦动作一顿,定眸看向她,低低的道,“醒了么。”

伴随她方才翻身的动作,她乌黑的长发如团扇般自然铺在床上,寂静许久,没有传来她回答的声音。

静静的,女人连呼吸都还是均匀的没有起伏。

傅庭谦的视线慢慢上移,落在她搭在脑袋边枕头上右手无名指中,戴着的那枚惹人注目的戒指上。

唇角轻愉的轻勾了一下,但转念想到几个

小时后便是分别,那抹温馨而踏实的感受很快又逐渐散了去。

傅庭谦无声地看了那枚戒指良久,又看了她睡颜须臾,终是轻轻掀开被单起了身。

躺在同一张床上,心思各异的两人实际上都是同样的一夜未眠,谁也没有真正睡着。

所以池念能感知到他的一切动静,包括他现在起身下床,然后又给她掖好被子的动作。

属于他清冽的气息以及他的温度,都在缓慢的从她周身抽离,不可逆的流逝而去。

浓密的双睫微微打开,她唇畔抿了抿,却并未出声。

随后,又缓缓闭上平静无波到空洞的眼睛,毫无起身的欲望,贪恋的享受着最后一点还残留着他温度的床。

……

傅庭谦起床后,先下楼让云姨准备好早餐,再上楼来,洗了个冷水澡,湿漉漉的墨发随便用毛巾擦了擦,没有吹干,接着换上一套干净崭新的西装。

再之后,他把她的行李箱找出来,把之前她装好却被他拿出来的衣服用品,再一件件一样样的,重新给她又收拾进了行李箱内,也不觉得繁复麻烦。

池念其实需要带走的东西并不多,衣服那些之类的东西,等她去了意大利怎么都不会缺,除了一些重要的私人物品,其余都没什么有特别值得带上的价值。

所以她也没管,傅庭谦究竟往她行李箱塞了多少的东西进去。

他给她整理东西的动静很小,像是不

想把她吵醒。

等他娴熟的弄完这些,刚给行李箱拉上拉链扣起来,放在床头柜上被调了静音的手机传来震动。

傅庭谦长腿站起来,踱步到大床边,下意识看了眼床上的女人。

她还是背对着他的姿势,一动未动。

他情绪不明的敛回视线,伸手把他的手机抄起来,然后是走出了卧室才划了接听。

“到了?”

“是,我已经在客厅了。”

傅庭谦挂断通话,下楼来到一楼的客厅。

待在客厅里的人是林临。

看到身姿倨傲的男人下来,他忙朝着他过去,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傅总,这些你跟太太吩咐我带来的东西。”

林临手上有两份东西,一个碎掉了被修复过的翡翠手镯,以及一式三份的离婚协议。

手镯搁在离婚协议的件上。

傅庭谦深谙的目光看了须臾,最终抬手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