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孩子,还是这样不提前打招呼,吓我一样。

面前的妇人发丝已半白,发尾简单扎了一下垂在脑后,脸上蜡黄憔悴但眼光清澈。一身衣服花布衣服缝缝补补,尽管有花纹的遮挡可那不规则左竖右横的样子还是一眼看出。

我爸呢?

抽烟呢,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我放假了,家里缺钱吗,我有能给。

你有几个钱,自己留着花,现在重要的不是钱的事。

张休哲不是个喜欢废话的人,他看眼下母亲身体尚且不错就打算过几天再把钱交给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这里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你奶奶,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她去世了?

你这张嘴啊,不能这么说!

就是这个意思吗,好了快说到底怎么了。

你大概知道我们村里人年纪大了到时间要怎么安排,你奶奶去了要找个人守她,必须是年轻人。

村里不是有小孩吗,守她是什么意思?

那十来岁的娃娃怎么能干这种事,很简单你陪在她身边三天就行了,就在这个屋里没有其他人。

………… 张休哲懵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要他做这种事情。

我爸在哪?

在你后面,你们俩真是一个德行,不喜欢打招呼。

儿子,你过来有话说。

张休哲转过头去,面前的大叔一头飘逸秀发大都发黑油亮,脸上虽有皱纹但皮肤依然紧致,眼光不羁目空一切,嘴里还叼着根华子。

咱家不是挺穷吗,怎么还抽上华子了。

别跟我扯犊子,我跟你说穷那就一定穷吗?

那我妈~

她身体本来就不好,你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你只是个孩子,快点过来。

张休哲跟随父亲走出房门经过过走廊,走廊右边是厕所,左边是厨房,尽头是大厅。他瞥了一眼大厅,那里地面亮堂堂的闪着阵阵烛光,但因为没开灯顶上黑漆漆的。一半亮一半暗,因视角关系他只能看到这么多,原本记忆中那里应该有个架的不知道搬哪去了。

俩人进入卫生间,卫生间还是和两年前一样破旧,热水器生锈好在支架是不锈钢还算牢固,马桶泛黄内壁沾着斑驳晦渍,好在地上铺了防滑塑胶垫,还能看的下去。

沉默些许,父亲先开口了

儿子,要给你奶守三天灵。

这有什么,我守一个星期都行。

不,你听我好好说。你奶年纪大了,按照规矩要年轻人来守灵,必须是血亲。

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张休哲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的另一面,一切规矩的制定绝对都存在着不可避免原因的。

儿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出这个家,这三天家里面只会有你和你奶。

困了能睡觉吗?

你这孩子!心真大,你是不是还要问怎么吃饭?

难得回来想吃点好的,多来些肉,我不想再吃红薯了。

饭每天只在中午送一次,吃完盘子丢门口别管,上厕所正常去卫生间,没有要紧事就在你奶旁边守着,夜里面一定不能离开你奶,撒尿都不行。

一定记住,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出来!你真想睡觉的话,就躺你奶旁边,我一会拿床被子给你,还没到时间去歇会,午夜12点前一定要到大厅!